廣袤的草原上,一個赤腳的小女孩正在開心地奔跑著,後麵還有一個小男孩提著兩雙小小的鞋子在追,一路上充滿了銀鈴般的笑聲,也許是發現一些有趣的東西,小女孩興奮地朝這邊招手,雖然聽不清她在喊些什麼,但一點甜蜜的暖意已在心底悄悄散開。
一雙有力的手臂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悄悄圍住了我的腰,回頭看時,一個男子正站在我的身後,雖然他的麵孔十分模糊,可帶給我的感覺卻是那樣的親切自然,抿抿嘴唇,耳邊聽到一陣溫柔的低語。
“小若,快走啊,孩子們都等急了呢……”
張開手臂,小女孩高興地朝我跑來,猛撲一下,柔軟的身體就撞進了我的懷抱。小男孩似乎有些不高興,扔掉了手中的鞋子,坐在那裏撅著小嘴,一副生悶氣的可愛樣子。
孩子,孩子,孩子……
睜開腫脹的雙眼,自己依然被軒轅夢雪緊緊抱在懷裏,她似乎一夜都沒有睡,隻是這樣抱著我,看著我。發現我醒了,她也沒說什麼,微笑著輕吻了一下我的臉頰,再用手指幫我擦去眼角的淚水。
又做夢了,我不是被失戀打擊得有些精神失常了?從回來到現在就盡做這些奇怪的夢:婚禮,孩子,購物,孩子,每次夢裏都出現一個麵孔模糊的男人,一個似曾相識的小女孩,今天居然又多了一個小男孩。
看看床頭櫃上的鬧鍾,五點五十三,輕推她幾下,示意自己想要起來。
“姐姐,我去操場跑會兒步。”
“不許去。”軒轅夢雪的手臂摟得更緊了:“我知道你想幹什麼,我不會讓你這麼做的。”
“姐姐……”剛提高了一點聲調,沙啞的嗓子就感到一陣劇痛,扭動幾下身體,掙紮無效,隻得乖乖地躺回她的懷裏。
“接著睡吧,好好睡一覺,等天亮了,你想去哪兒玩,姐姐陪你去。”
輕輕地應上一聲,把頭靠在她的胸口,鼻頭又是一陣酸楚。
才回來三天而已,可我這三天哭了多少次了?
“前天是十一次,昨天大概……”軒轅夢雪搖了搖頭,又伸手刮了刮我的鼻子:“寶寶從大老貓變成了小花貓,現在又變成大熊貓了。”
“恩……”眼皮漸漸變得有些沉重,聲音也模糊起來:“我不哭了,再也不哭了……”
靠在溫暖的懷抱裏,聽著她平靜的心跳,嗅著與媽媽十分相似的味道,我終於再次進入了淺淺的夢境,親人是自己永恒的港灣,雖然已經失去了很多,但我相信,隻要有姐姐陪著我,一切傷心和難過都會慢慢煙消雲散的。
“小若一直是個乖寶寶,從來說到做到……”一滴暖暖的液體滴在了我的額頭上,有些癢癢的。
……
……
……
又是那種刺鼻的味道,伸直手臂,艱難地坐起來,身邊的軒轅夢雪已經變成了一個大大的海豚抱枕,一碗熱氣騰騰的“瀝青”正擺在床頭櫃上,再看一眼鬧鍾,已經是下午四點二十二了。
整整的一天就這樣又被我給睡過去了。
朵朵穿著華麗的公主裙,乖巧的站在床頭的台階上,點點她的鼻子,算是“早安”,端起手邊的小碗,一口氣喝下。
這次喝的似乎是另一種藥,因為它很苦,自始至終一直都很苦,咽下一些唾液,幹澀的喉部一陣火辣辣的刺痛,努力張大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軒轅老頭不會是倒賣中藥的吧?”腦海裏突然出現這麼一個奇怪的問題,確實好奇怪呢,我十歲的時候得了那麼重的病,軒轅老頭也是給我灌了一些稀奇古怪的植物熬成的汁,居然一個月就痊愈了。
管他呢,和我有什麼關係呢?以前聽別人說過,沒了生活重心的女孩會變,變得特別喜歡胡思亂想,特別喜歡嚼舌頭,我可不想當那樣的八婆。
想哄一哄朵朵,可嘶啞的嗓子似乎發不出什麼好聽的聲音,把朵朵立在床上,輕輕掀起她的裙擺,然後馬上用她的雙手擺出驚慌失措的樣子。
哎,我怎麼這麼無聊……
“起來啦?”軒轅夢雪突然出現在門口,手裏正拿著一束潔白的塑料百合花:“林林送給你的哦,怎麼樣,感覺好一點了沒有?”
“好多了……”輕輕歎一口氣,林林已經知道了啊,不過也難怪,我失戀可是學校這幾天最大的新聞了,真想看看林林現在是什麼表情。
“還有這個……”軒轅夢雪又從身後拿出一個信封:“回來的時候一個男生要我拿給你的,非常非常有可能是情書哦!”
粉紅色的信封,一股草莓的馨香,輕輕拆開,天藍色的信紙上大部分都是空白,連署名也沒有,隻有幾個方方正正的鋼筆字寫在頁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