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美這麼甜的老婆,光靠文字描述就足以迷倒任何男女。
塔納托斯盯著這行字,緩緩放下豎起的指尖,認真思索起撕掉已顯示頁麵羊皮紙的可能性。
然而也隻是想想而已。
死亡之書當初的行為也算是間接性地把他老婆嚇跑了,塔納托斯氣惱之際也沒有把它直接銷毀,當然不是因為它有多珍貴多重要,而是死亡之書屬於死亡。
除非世間萬物再無死亡,否則永遠與死神同在。
十分鍾後。
塔納托斯擦幹碗盤收納好,大理石台麵也被擦拭得纖塵不染。穿著室內拖鞋的男人毫不猶豫選擇上樓陪老婆。
哪怕老婆這會兒睡得正香,他什麼也幹不了。隻要是看著就能感覺到靈魂飽脹的滿足感和幸福感。
客廳外小陽台上,紗簾飄飄搖搖隨風舒展著柔軟的身姿。角落一盆仙人掌的盆底下,死亡之書人性化地伸了個懶腰——雖然它目前能動的隻有小指甲蓋大小的一點紙頁邊角。
但是它現在心情卻很不錯。
雖然是被丟在討厭的陽光裏,雖然是當作墊腳石塞在隨時會漏水漏土下來的花盆底下,但至少它順利地打動了主人,讓主人選擇把它留在這棟房子裏了呀。
留在房子裏就等於留在家裏,留在家裏就等於自己是這個家的一份子。
嗯,我真棒!
蘇晚晚一覺睡到第二天的上午十點多,外麵太陽都炙熱起來了。
頭有點兒暈,不過精神恢複得不錯。
才剛醒了,轉頭就看見床頭櫃上放著一杯散發著溫熱氣息的白開水。蘇晚晚一看就知道他剛離開不久,因為上輩子一起生活了幾十年,每一次自己睡覺醒來,床頭櫃上永遠都會放著一杯溫度剛剛好的水。
那時候蘇晚晚就好奇地問過,他到底是怎麼保持水溫的,塔納托斯告訴她,自己每隔十分鍾就會進房間換一次,直到她睡醒為止。
在遇到塔納托斯之前,蘇晚晚從來不知道一個人能把細節做到這種地步。經過她的仔細觀察,確定塔納托斯並不是有那種“喜歡照顧他人體現自我價值”的人,所以能對她這樣,隻是因為愛她。
能夠支撐那麼多年那麼多繁瑣細節的愛,該有多濃厚深沉啊。
隻是看著水杯,曾經的美好回憶就浮現眼前,蘇晚晚心情不錯地坐起來端著水杯一飲而盡。感覺精神抖擻了,蘇晚晚這才掀開被子下床穿鞋,簡單洗漱後拿著空杯子噠噠噠往外走。
剛轉過旋轉樓梯,就聞到空氣中隱約飄來的食物香味,蘇晚晚摸著肚子加快腳步,果然在廚房找到她要找的人。
“哇!好香!托納斯,今天中午吃什麼呀?!”
蘇晚晚好奇地墊著腳探頭去看湯鍋裏漂浮翻滾的是什麼,卻被塔納托斯輕輕拍了拍額頭,笑著訓她:“別湊那麼近,小心燙到。燉的是雞湯,今天中午清淡為主。”
又問她餓了沒有。
早餐都沒吃,當然餓啦。
很快,蘇晚晚就得到了一隻裝著熱騰騰食物的小碗以及一雙筷子。
端著小碗一邊吃一邊看塔納托斯烹煮美食,蘇晚晚瞬間有種夢回童年的感覺。
很小很小的時候,家裏人還多的時候,過年時媽媽奶奶從早上就開始準備年夜飯,那時候她就是這樣端著被媽媽和奶奶塞滿食物的小碗坐在廚房門口的小凳子上,一邊吃一邊看灶台上的大湯鍋咕嚕嚕頂得鍋蓋直跳舞。
蘇晚晚眨了眨眼睛,忍不住膩在男人背後貼著他當他的小尾巴。
感受到老婆對自己的粘膩,塔納托斯自然是喜不自勝,恨不得把人抱過來狠狠疼愛。對她真的好像怎麼愛也愛不夠,大概這就是能要人命的愛情吧,也能要他的命。
用過午飯,又一起回樓上抱著滾了兩回床單,暫且紓/解了對彼此的愛意,蘇晚晚終於有了精力去思考別的事。
比如說“塔納托斯”這個名字是怎麼回事。
比如說塔納托斯是怎麼來到這個世界的。
比如昨天她帶回來的那本破舊日記本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