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林郎不解意,偏惹無情債(2 / 3)

懶懶的看了他一眼便轉過頭和皇後說話,那人似乎也曉得了自己的失禮也忙和旁邊的人攀談。

原來是狀元穀梁長,此人或許真是個苗子。

無辜的狀元郎絲毫不知道自己已經在鬼門關外逛了一圈回來了。

“陛下,臣妾看您臉色不適,是不是先回寢宮休息。”皇後看到劉廉麵色愈加蒼白,不由擔心的問。

皇後是遠征大將軍的小女兒,長劉廉兩歲。當年這場婚事還是太後和林安陵手操辦的。為此劉廉整整難過了很多天,當時年少的自己還將感情定格在老師不要我了,要把我丟給另外一個人了。一個小少年每天對著夜空這樣喃喃自語,滿臉落寞,著實辛酸。

皇後娘家還有一兄一姐一弟,其兄襲遠征將軍的爵位,其姐嫁與尚書令,其弟現任戶部尚書。所以當年太後與林安陵選擇這位楚家小女兒也是情理之中。皇後楚懷香,知書達禮,溫婉可人,雖不是豔冠群芳卻別有一翻氣度。劉廉在內心對皇後很是敬重,大多數情況下他還是將她當成自己姐姐一般對待。既然心中已有人就再不願與他人虛與委蛇,以家人的方式倒比以夫妻方式相處來的簡單。

“皇後不必擔心,”劉廉勉強笑了一下:“朕的身體已經好了很多了。”

楚懷香皺了一下眉頭知道多說不易,眼角不自然掃到座下的林安陵:“林相今天也飲酒過多,應要注意身體才是。”

“臣多謝皇後娘娘關心。”林安陵平靜看著端莊的皇後,語氣溫和卻不懦弱。他雖然不愛飲酒,酒量卻大的驚人。

大概看時間太晚了,隨著帝王宣布散席,眾位官員魚貫退出,看著林安陵最後一個走出去,劉廉迫不及待想飛身到丞相府去。

“陛下,臣剛剛作了一首詩,想求陛下一聞。”

劉廉見那穀梁長竟攔住自己去路不由怒火中燒,這人是不是天生這麼招人煩,語氣不善道:“朕現在有點疲乏,愛卿明日再念與朕聽吧。”沒事幹嘛作詩,作完詩自己收著不就完了嗎,憑什麼朕要聽,聽就聽吧,你為什麼要現在念。

穀梁長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臣以為陛下現在會想聽呢。”

“那你念來聽聽吧。”劉廉強壓下眉間的不耐煩。

“沈腰潘鬢暗銷磨,環肥燕瘦浮雲間。問是誰家仙骨降,始自知是月神來。”穀梁長抬頭直視劉廉:“望陛下指點一二。”

劉廉思考片刻,臉色由白轉紅,又紅轉青,這分明是諷刺他不顧後宮暗戀丞相,而且指明這段戀情是癡心妄想。他不禁攥緊了拳頭,語調低沉卻壓迫感十足:“大膽,你可知這是死罪。”

穀梁長毫不畏懼:“臣自知。”

“你以為朕不敢殺你?憑你這首詩朕足可誅你九族。”劉廉鳳眸淩厲,眉宇間盡是煞氣。

“陛下是明君。”

劉廉在想這個狀元是不是個瘋子,他不動聲色的等待著穀梁長的下文。

“臣鬥膽想和陛下打一個賭。”穀梁長似乎打定劉廉一定會和他打這個賭,語氣中滿是成竹在胸的自信。

“哦?”劉廉確實來了興致。

“這個賭對陛下百利而無一害。若臣輸了,臣願為陛下不失一兵一卒鏟除安王黨羽,若臣贏了,”他忽然直直望進劉廉的瞳孔內:“請陛下準臣永伴陛下左右。”

劉廉竟有種想躲開他視線的衝動,那種飛蛾撲火的絕然令他心驚,帝王之尊卻不允許他在任何人麵前懦弱:“僅此而已嗎?還真是個百利無一害,隻是不知道愛卿要打的是什麼賭?”

穀梁長神色鄭重,一字一頓的說道:“賭林相會不會原諒陛下。”

“你說什麼?”劉廉頓時有種血都倒流的感覺,這個穀梁長究竟是何人。

“臣隻是安王一個普通門生而已,陛下恐不曾聽過臣的小名。這個賭陛下是打還是不打?”穀梁長的語氣是一種令人反感的自信。

“穀梁卿為了朕還真是煞費苦心,朕怎麼舍得讓這片苦心付諸東流,好,朕就與你打了這個賭。”與其說是劉廉對自己的自信,好不如說劉廉對於林安陵會原諒自己的自信。

雖然不知道老師是否有喜歡的人,劉廉一直堅定並努力的相信著世界上沒有任何人和老師可以比自己和老師更親近。

所以,這個賭,朕,贏定了。

“辛。”劉廉對著寂靜的夜空喊出一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