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的劍明明先出,卻隔著半丈遠就被那狗娘養的長槍刺中了……等這場仗打完了,老子一定得好好學學長槍了。”
“還是將軍說得好,白夏軍的槍矛雖然鋒利,卻還是破不了我軍將士的堅厚血肉。”赫連虎笑著問道:“不如,隨我虎頭學棍吧?”
說著,邊打馬跟上隊伍並馬花道水身旁,邊舞了舞手中的並頭蓮棍,得意地道:“你看看,我這一棍下去,管他多堅厚的鐵甲,都得折骨碎心而亡。而且,你再仔細看看,這棍上還不沾半點血跡,絕對是殺敵立功的不二兵器……”
花道水聽了,才倒進嘴裏的水登時噴了赫連整整一光頭。
赫連虎一臉不置信的模樣瞪目看著花道水,正要開口爭回臉麵,卻見花道水被這一嗆,嗆動了傷口,身如蝦般彎伏馬背,倒也不好發作,隻好悻悻地打著坐騎往前奔去。
其他人一見,更是大笑不已。
赫連虎聽見笑聲,心知是在笑自己的不堪模樣,回頭怒問道:“笑得什麼?”
一眾人等齊齊哄笑道:“笑你個大光頭!”
赫連虎一聽,掩麵轉過頭去,急急奔走開去,嘴裏猶自說道:“不跟你們一般見識……”
眾人見他打馬前奔離開,頓覺無趣,有個膽大的士卒高聲說道:“赫連都頭羞慚了。”
赫連虎聽了,頓馬回頭說道:“老子有何羞慚的?”
“謊言被拆穿了唄。”那士卒乃是鐵血營中的老兵,素知赫連性情,見他回頭相問,更是打趣道:“說什麼您的並頭蓮棍是殺敵立功的不二兵器,小的聽著就覺得很是不對。”
赫連虎虎目一瞪,勒韁回馬,正要說話,卻見那老兵伸手指了指身旁不遠的沙無用,道:“沙都頭可是單騎獨斧連劈敵軍十一將……”
赫連虎一愣,瞬即回醒過來,也不待那老兵說完,忙忙哈哈一陣大笑打斷,故作很忙亂的模樣,丟下一句:“我去前頭看看”,便飛快轉馬離去,不再給眾人任何打趣的機會。
隻是,他這一轉身,卻引來眾軍一陣更為肆憚的哄笑……
方祖賢打馬隊伍最前頭,回過身來,看著後頭一字蛇行的人馬,心中既感慨又後怕。
感慨不必多言,但回念一憶想起數日前在林子外的那場大戰,後怕不已。想當初,若非對方主帥赫連蘭山神差鬼使的應下兩軍的將者對戰,沙無用定然不能獨騎連斬敵軍十一將,壯己之威削敵之勢,才令得李秋與胡家兄弟各引一支義軍有機會趁勢大亂敵軍陣腳,從而方能破開敵陣遁走。
本來,方祖賢一方的人馬並不多,一戰之後,更是折損了半數人馬。按說,赫連蘭山應該隻需要分出與之相當的人馬,適當的防備著方祖賢背後捅刀就行了,其餘人馬大可調頭與拓拔興會師合攻直取景泰城。可赫連蘭山好歹算得上是沙場宿將,哪肯被一群蝦兵這般戲弄?揮萬軍卻是反被蝦兒們給弄得灰頭土臉,這對他而言,絕對是一種莫大的恥辱!
所以,他要雪恥,所以,他才會一直死死咬著方祖賢這些小蝦們。更是對部眾們明誓說,若不能將這群小蝦吃個幹淨,他便自此卸棄兵甲,改而執筆從文……
連著數日,赫連蘭山卻總是隻能遠遠地望著前方的那群小蝦,竟是一隻蝦都不曾吃到過。相反,倒是被方祖賢命人在沿途設下的諸多陷阱與障礙吃了他部眾數十條人命。
在方祖賢的“運動戰”中,赫連蘭山再也不敢令以輕兵冒進。然而輕兵不能輕進,其結果隻能是將兩方的距離拉得更遠。
當然了,方祖賢也不敢將兩方的距離拉得太遠。
凡事過猶不及,如果拉得太遠,一點希望都不留給赫連蘭山,那位赫連家的老二隻怕會立即折馬而回,與攻取景泰城的拓拔興會獵於景泰城下。這樣一來的話,他方祖賢再怎麼折騰卻最終勞師無功不說,反會給景泰城內的畢三福增加更大的壓力。
既然現今已一把火燒了對方在長城內的大本營,那麼,接下來得給追在後頭的赫連蘭山一點甜頭一些希望了。
於是,在渡了一條早已幹涸的內流河之後,方祖賢便立即命令全軍暫駐不前,稍作休整,以待敵軍。
以待敵軍的意思並不是為了截殺敵軍的半渡之時,而是為了給追在後頭的敵軍一些趕路的時間。
試想,對方可是有七八千人馬,兵力幾近己軍的十倍,完全沒有硬碰硬的本錢。除非,麾下的人馬個個都有沙無用那般勇武,否則,全軍盡覆隻不過傾刻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