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密者慌了神。
他為什麼會看到這種東西?
他可是個莽撞的大小夥子,他不會被這玩意兒嚇倒的!
的確,他沒被嚇倒,隻是他那玩意兒失去了活力。
這期間他又試了好幾次,均沒能成功。
按理說,那姑娘人品也不錯了,並沒有冷嘲熱諷的,反倒是安慰他不要著急,慢慢來。可他慢慢也來不了。
最後,女孩抱著他睡了半個下午,他還是不行。
女孩也沒說什麼,當天晚上就和他離開了。不過她回去之後,把這事告訴了其他人。這也無可厚非,對吧?
於是,第二天再見到哥們兒的時候,大家著實開心了一把。
不過開心歸開心,言歸正傳,哥們兒倒是嚴肅了起來,“其實這沒什麼的,第一次嘛,誰沒有第一次呢!給你講講我的第一次吧,你丫心理就平衡啦。我跟我馬子的第一次是在她家,她爸媽就出去兩個小時吧。我倆火急火燎的,也沒上床,就在地毯上幹起來。我哪懂那玩意兒長啥樣子啊,就在她身子下麵蹭。結果蹭來蹭去,把包皮都磨破了,蹭的原來是地毯!”
眾人又是一頓笑,告密者也笑。
可是笑完了,依舊不是個滋味。自己為什麼不行呢?他很想知道其中的原因。
可是他又不敢輕易嚐試,以免再被朋友們笑話。
進退兩難之際,他想到了召妓。克服了對疾病的恐懼,他依然未能成功,於是便放棄了。
這段時間,還有一件值得一提的事是他的新媽媽——哦,他早已樂意接受那人做他的母親了,因為她實在是這兩兄弟唯一的保護傘。可是這新媽媽似乎近一段時間也犯了病,人慢慢地消瘦下去,麵有菜色,常常鼻涕連哈欠的。
他不知道她犯了什麼病。青春期的小夥子嘛,又不好意思展現出對家人的關注,也就不去過問了。
直到他上高中的時候住了校,便極力不肯回家來,更不知道新媽媽的病情在不斷惡化。
直到某一天他接到電話,父親告訴他,新媽媽死了。
又死了……他回到家,看到新媽媽幹癟的、形容枯槁的老女人的身體和媽媽是一個模樣的。他慢慢地明白了一些事。
他不想說什麼,可是沒忍住,就問父親:“新媽媽是怎麼死的?”
“心力衰竭。”
“那我媽媽呢?”
“心力衰竭。”
“哦……”他說,“去他媽的什麼心力衰竭,這是吸毒死的。”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父親並不生氣,看著他說。
“喂。”告密者轉向弟弟,“喂,你學習好,你說說,媽媽是怎麼死的?”
“心力衰竭。”弟弟說。
怎麼……連你也……這麼說?……告密者無語,摔門出去。
那天後,弟弟找到他。“回家吧。”他對他說。
“狗都不回這種家。”
“父親又帶著新女人回家了。你不回去,他是不會收斂的。”
“哼,他不帶女人回家,是怕我上了他的女人!”
“也許吧,但是你回去,他就不會往家裏帶女人了。現在家裏已經烏煙瘴氣,不成樣子了。”
“我不回去!”
“那好吧。”弟弟沒再說什麼,轉身走了。
弟弟走後,告密者又有些後悔。他覺得自己不該遷怒於弟弟,可也沒做什麼來彌補。
告密者不再回家了,父親采用了很簡單的一種手段來製裁他——切斷他的經濟來源。
告密者挨了餓。他曾有不少錢,都被他大手大腳地花光了。於是,他便在口袋裏揣了把勺子,每天中午去飯廳轉一圈,“我幫你嚐嚐這個”,“我幫你嚐嚐那個”。可他終究是個要臉的人,因此也隻能混個半飽。同學們起初也借給他錢,可他從來都還不上,慢慢地,就沒人願意借給他了。
“不借就不借!一個垃圾學校裏的垃圾學生!”告密者生了氣。他這麼說也許沒錯,全班四十多個同學,隻有他一個是黑頭發。
至於怎麼弄到錢,告密者想到了偷和搶,隻是不願意那麼幹。自己初中是個小混混,也沒搶過別人錢呢!
結果,反而是弟弟幫了他。“哥。”他說,“你要是要用錢,我這裏倒是有不少,你都拿去吧。我不花錢,全都攢下了。”
“多少錢?”
“七萬兩千五百多。”
“那麼多?!”
“嗯,那些零頭是銀行的利息。我把卡給你,你拿去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