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瑧從黑暗中恢複意識,沒有睜開眼睛,而是慢感應周圍環境。
他時常外出曆練,有著豐富的實戰經驗,不管遇到什麼情況,冷靜下來搞清處境才是最重要的。
他沒有靈根,金丹空曠,無法蓄力,也吸收不了靈氣,變得與凡人無異。
刺骨的水滴落在他身上,凍得他打了個哆嗦。但是這寒水封住了他的靈脈,反而減輕他靈根被剝離的痛苦,使他攢夠力氣。
這裏還隻是寒冰獄的外圍,寧瑧緩緩睜開眼睛,四周一片漆黑,黑暗深處有綠色的光芒閃爍,一顆閃著白色微光的圓形珠子滾到他腳邊。
白光不強,將熄未熄的狀態,發出沙啞低沉的嗓音,“等了多少年了”
像是幾十年沒有開口的老人。
寧瑧後背靠在冰冷的厚牆上,忍著寒冰從後頸竄入,小心謹慎地避開珠子。
“年輕人,你的靈根呢?”珠子用力朝他的方同挪動。
“你是誰?”寧瑧的聲音同樣無力,若是沒有厚重的冰牆支撐,他都站不起來。
以往遇到這樣顏色的魔魂,他總會順手滅之,可惜現在卻不能了。
一人一珠對峙著,誰也奈何不了誰。
“我在這裏兩萬年了。”珠子突然說話利索起來,他越靠近寧瑧,力量越強,原本淡淡的白光變得亮了一些,白色染成灰色。
“你身上有一絲精純的魔息。”老人的聲音有些陶醉,“我可以幫你把魔息驅除,而你讓我附身。”
“你做夢1寧瑧趁它說話之際,把所有的力量都聚在右腳,抬起就踩,直接把珠子踩得稀碎。
“你1那聲音慘叫一聲,被寧瑧抓住攥在手裏。
寧瑧的右手心裏有一個黑色火焰圖案,魔息從這裏冒出來,現在又吞噬了那隻待了二萬多年的老魔殘魂,他眼中赤色更盛,容貌美得妖異。
“原來如此。”他吞了殘魂,有了幾段殘缺的記憶。
那隻魔族殘魂是上古神魔之戰時死在戰場的大魔王,殘魂附在一顆劍穗珠子裏,後來星羅劍宗的開宗祖師爺要建一個用於鎮壓魔族的牢獄,從上古戰場運來不少的廢舊材料,連帶其上附著的殘魂。
烈焰冰牢混合著天族和魔族的怨念,自成一界,牢內一天,外麵才一刻鍾。
想到這裏,寧瑧輕咳了兩聲,他要盡快找到溫漪,魔族在裏麵會更危險。
烈焰冰牢外,其他人才剛剛趕到,隻見雲樞機麵向牢獄入口站著,靜默不語。
“大師兄。”陸秋水四處看了看,沒有打鬥的痕跡,但是也不見人。
雲樞機沒有應聲,大家也不敢動。
許久之後,他才轉身,“我要閉關一年。”
他閉關是常見,趙謝生等人不意外,隻是他居然沒說寧瑧和溫漪的下落,這事怎麼了結?
“他們都在牢中。”雲樞機嘴角壓得很平,他若不說,沒人能逼他。
陸秋水鬆了口氣,“這就好了,九師弟也該安息了。”
雲樞機不置可否,身影一閃人就不見了。
他離開後,一道白色的光隱入烈焰冰牢旁邊的草叢裏,漸漸消失不見。
“都回去吧,沒事了。”趙謝生轉身麵向眾人。
大家就算心有疑惑,也不好在烈焰冰牢前亂開口,紛紛離開。
司空瓔珞和公儀琴互相看了對方一眼,既慶幸魔女被關進烈焰冰牢,又惋惜寧瑧為她陪葬,眼神中含著傷心難過。
“二長老,兩岸花的崔宗主到了。”有弟子匆匆跑到趙謝生的身前,施禮報上最新消息。
兩岸花是天下聞名的醫修門派,門下弟子個個醫術了得,出門曆練最受歡迎,就連趙謝生這樣八麵玲瓏左右逢源的人在麵對兩岸花的宗主崔雲彥時也是誠心佩服。
聽到崔雲彥來了,趙謝生立刻撇下眾人,先行一步回去招呼他。
趙謝生匆忙趕回星羅殿,看到殿外站著幾個身著月白長衣的少年和一個十六七歲的粉衣少女。
少年人活潑好動,就算是站在殿外廊下也不時擠眉弄眼,搞出些小把戲。他們見趙謝生,紛紛嘻嘻哈哈地湧上來施禮,“趙師伯。”
“你們怎的站在外麵?”趙謝生好奇地問。
他時常外出到各派行走,為人雖說勢利了些,卻十分幽默風趣,小輩弟子都喜歡和他相處。
“宗主在罰我們呢。”粉衣少女聲音清脆,臉上帶有稚氣,圓圓杏眼異常靈動。
“你們宗主呢?”趙謝生也不問為什麼罰,看向粉衣少女,“你又調皮,回頭你爹打你,可不許來找我。”
“小師妹,你第一次來千裏山河,可不能亂跑,給趙師伯添麻煩。”
言下之意就是隻給他們的宗主添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