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四的學生明顯跟學妹、學弟們不一樣了,很多人開始為自己畢業後的就業問題擔憂了;有些人還患上了恐慌症,今天往這個單位投個簡曆,明天往那個公司遞個履曆。賀遠覺得心中有一個明確的目標,學好自己的專業知識,才是硬道理。

當賀遠告訴欣怡自己的考研計劃後,便問欣怡畢業後想做什麼,欣怡說她要先找份工作,賺錢養家。一聽這話,賀遠笑著說:“算了,我還是邊工作邊考研了,萬一媳婦累壞了可怎麼辦?”

開學後的一個星期天,薑一聰邀請賀遠到他們家做客。趁母女倆在廚房忙的時候,他便把賀遠叫到了書房。賀遠覺得自己跟薑一聰獨處的時候,顯得有些緊張。想想也不是因為他顯赫的官位,也不是因為他威嚴的表情。難道是因為薑一聰總是不停的打量著自己,審視著自己,好像要把自己參透似的,自己心裏害怕?可再想想,應該是這種琢磨不透對方想法的交流方式才讓自己倍感慌恐。

“賀遠,你真的決定要和欣怡結婚?”薑一聰問這話的時候,語氣漫不經心,目光卻直直的盯著坐在對麵的賀遠。“是的,叔叔。為了更好的愛護她,尊重她,我決定要和她結婚。”賀遠鄭重其事的說。“那麼,你知不知道,為了她以後的發展,我們原打算是要送她去德國留學的。”薑一聰此時收回了目光,隨手拿起一本書,翻了翻。“我知道。”“既然你知道,你也很愛她,為什麼你不希望她有個好的前途?”薑一聰收起了書本,又直視著賀遠的眼睛。“正是因為我愛她,所以我尊重她自己的選擇。”薑一聰覺得賀遠說這話,倒是挺真誠,挺有哲學味道的。他點了點頭,站起身,在書房裏來回的踱步。這一步,一步都像是踏在賀遠的心坎上。他這是準備要拆散我們倆呢,還是要讓我知難而退呢?

薑一聰此時考慮的是,賀遠的自身條件,無論從哪個方麵來講,跟欣怡都很相配。雖然是農村出身,但聽欣怡說他家境還不錯。欣怡如果真的嫁過去,即使沒有工作,也不至於會受罪。如果現在不讓他們倆結婚的話,怕他兩個人真的會未婚同居,萬一以後出點什麼岔子,受委屈的都會是欣怡。而自己這樣的家庭,是絕對不允許自己的女兒像其他歐美化的現代女性一樣,不但開放自己的思想,更是開放自己的身體。既然女兒執意不願意去留學,結婚在目前也算是個不得已而為之的選擇。隻是,他跟賀遠接觸的很少,單憑聊這幾句話和欣怡介紹,他還真是看不出來,賀遠到底是不是一個可以讓欣怡托付終身的人。

“改天,我想約你父母一起吃個飯,不知你父母那邊有沒有時間?”一聽這話,賀遠有些釋懷了。他笑著說:“謝謝您,薑叔叔,我父母那邊在時間上沒有問題的,您挑個時間就好。”“好,那就這樣。”薑一聰認為,判斷一個人的好壞,最好能從他身邊的人考察起,他真心希望賀遠不是攀龍附鳳之流。

晚上,賀遠和欣怡視頻聊天的時候。欣怡告訴賀遠,這個星期天的中午,她的父親要邀請他們一家人到仁和酒店,想讓兩家人彼此熟悉一下。

那天出發前,香芸跟曉陽說:“按照咱們農村的風俗,咱們家娶媳婦,應當咱請人家才是,現在卻倒了過來,弄得我都不好意思去了。”曉陽抖了抖手裏的禮品盒,笑著說:“咱這不是帶著貴重的禮物去的嗎,若你還嫌過意不去,回頭咱們多請他們幾次。”賀遠接過話頭說:“媽,這裏是北京,他們也隻是想盡盡地主之宜,你別想恁多。”

三個人按照欣怡指定的時間和地點,準時到達酒店的包間。欣怡和母親已經在這裏恭候多時了。當欣怡看到三人都提著大包小包的進來時,便連忙起身迎了上去。徐靈則是很優雅的站起身,緩步走了過來,兩手腹前交叉,微笑的看著他們說:“賀爸爸,賀媽媽你們好,很高興你們能過來。”賀曉陽是生意人,習慣性的,一走過來便同徐靈握了握手,“您好,您好,欣怡媽媽。”香芸也走過來握了握徐靈的手:“您好,欣怡媽媽。”就在兩人對視的一瞬間,香芸發現對麵這張臉好像在哪兒見過,可是一時又想不起來。徐靈看見香芸的那一刹那的感覺是,賀遠長的真像他的母親,不過眉宇之間更像他的父親。“大家都先坐下吧,欣怡她爸剛好有一點事要處理一下,馬上就會過來了。”徐靈笑著招呼到。曉陽連忙說:“沒事,沒事。”欣怡則是急忙給賀遠的父母讓座。“孩子,不用招呼我們,你也坐,你也坐。”香芸邊說,邊拉著欣怡,讓她同自己坐在一起。賀遠就挨著欣怡坐了下來。“服務員,先給我們上些茶。”徐靈招了一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