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到博雅塔的塔頂,賀遠充滿憐愛的眼神看著一臉憂鬱的薑欣怡,她強勢的外表之下,卻有一顆脆弱的心。“你現在再看未名湖,覺得是剛才美,還是現在美?”薑欣怡眺望了未名湖一會兒說:“能統觀全貌,自然美不勝收。”“我也覺得站在這個角度看更美。”賀遠笑了笑說,“你應該換個角度看你的父親,你的家。”“換個角度?”薑欣怡眼裏盡是疑問。接著,賀遠便闡述了自己的觀點。
他覺得欣怡的父親之所以是這個樣子,可能跟自己從事的職業有關係。她父親之所以對家裏的事漠不關心,是因為他有一個能幹的妻子,他比較相信依賴他的妻子。他之所沒有太關注自己的女兒,是因為女兒一直很乖巧,很懂事,很優秀。不用他怎麼去管教,去引導。賀遠說了最後一點:“你的父親可能是那種不善表達感情的人,這是一個人的性格,一輩子都不容易改的。”“嗯,他確實是這樣子的。”欣怡默默的點了點頭。“其實,每個家,每一對夫妻都有自己的相處模式,不論是男尊女卑,還是女高男低,隻要沒人覺得太委屈,大家能和睦相處,都可以算作是一個幸福的家。”賀遠若有所思的望著遠方,他很慶幸自己有一個能互敬互愛,互相體諒,互相幫助的父母。他很感恩自己能在這樣一個有愛的家庭環境中長大。
薑欣怡聽完賀遠的話,也陷入了深思。自己可能從來沒有去認真的理解過父母,自己是不是有點太自私了呢?
兩人都沉默在望著遠方……
突然,他倆被撲楞楞一陣響聲驚動了。一看,有一隻白鴿,半飛,半墜的掉到了地麵上。兩人連忙跑下去看個究竟。那隻鴿子躺在地上,身子微微的抽動著,頭吃力的往上抬,喉嚨裏發出的咕聲,聲音越來越小。“是不是要凍死了?”薑欣怡擔心的說。賀遠看看它的嘴巴,再看看它的爪子,又摸了摸它的胗子,湊近還聞了聞。“它應該是食物中毒了。”賀遠說。“你怎麼這麼肯定?”欣怡覺得賀遠是學金融的,又不是學醫的。“在我十幾歲的時侯,曾救過一隻有同樣症狀的斑鳩。”賀遠把鴿子揣到懷裏:“我不跟你說了,時間緊急,我得先救它,有時間了我們再聊。”賀遠朝欣怡揮了揮手就走了。薑欣怡望著賀遠離去的背影,心裏湧現一股暖流,她心目中的男生就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賀遠回到學校宿舍後,找了一把水果刀,要了正在宿舍裏繡十字繡的“娘娘腔”的針和線。“你要這些幹什麼呀?”“娘娘腔”好奇的追著賀遠來到陽台上,一看賀遠要為鴿子做手術。“哎呀我的媽呀,等會兒那針和線我都不要了,太惡心人了。”說完捂上嘴巴,扭屁股走人了。賀遠劃開白鴿的胗子,把裏麵所有的東西,都給弄幹淨後,用線縫合上了,最後用自己在醫務室借來的酒精,給它進行了簡單的消毒。再後來還找了個小紙箱子,裏麵放些不穿的舊衣服,放在一個溫暖的角落裏,算是給白鴿做個窩兒。回頭又告訴宿舍裏的人,這兩天除了水,不要給白鴿喂吃任何東西。“娘娘腔”笑著說:“我說呀,你這個“赤腳大夫”,不動手術人家還死得慢些,你這一動,死得更快了。”“我若不動手術的話,它是死定了;我動了,它還有活下去的可能。”賀遠摟了摟“娘娘腔”一下:“媳婦,你就看著吧,一星期以後,它就能飛了。”“誰是你媳婦啊,老娘還沒出嫁呢!”“娘娘腔”推了賀遠一把,搞得在宿舍的人都笑了起來。
幾天了,薑欣怡去了學校的圖書館以及任何一個賀遠可能會去的地方,都沒有見到賀遠的影子,她心裏忽然有一種莫名的失落感。打個電話給他,應該不會顯得唐突,或者有失自己平時那種高姿態的尊嚴吧?管它呢,自己為什麼就不能率性一次呢。於是她便拔通了剛從林雪那裏,弄來的賀遠的手機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