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深吸口氣,我躲開他的眼睛,說:“靠,跟我演這一出?十八街誰不知道展少是誰啊?你要是能‘盡責’,鴨子都能變成雞。”他笑得特心虛,又恢複成我認識的那個展翔。一個勁兒解釋,那些女的不算。
可能傷得不輕,他試了兩次都沒站起來。我急得非要打電話把他送醫院,他死活不去,說明天還要趕一場戲,何況這要讓媒體知道,深更半夜因為腰傷讓一女的給送醫院了,鐵定上明天娛樂版的頭條,後半輩子的“性福”就全毀了。然後就換他特氣勢地指使我上裏屋抽屜裏拿藥膏,說是揉揉就沒事了。傷了的是大爺,我就忍氣吞聲了。
看見我左手拿著藥膏,右胳膊夾一大堆照片才出來,展翔嚎了一嗓子就抽過去了。不一會兒,他自個兒在那兒特費勁地揉後腰,我抱著一堆照片在茶幾上逐一欣賞,不管他疼不疼,動不動就押著他胳膊在那兒喊:“這組照片好帥啊!這麼爆的身材,這張都沒見過。”叫喚得不輸那些小女生。
氣得他直拿白眼珠翻我,把剛才擦眼淚那盒麵巾紙又遞給我了。“擦一擦,擦一擦,口水都流一地,為素不相識一男的,連親弟弟都不要了。都這麼大年紀了,怎麼還重回第二春呢?至於嗎?不就是那個誰嗎?明兒我那戲裏的男二號好不好,都已經過氣了!有我這麼一當紅的在身邊也沒見你這麼叫喚啊?這要擱民國那會兒,你還不得跟那個《大宅門》裏那個白景琦他妹妹一樣啊?戀角戀瘋了你!你不是跟耗子賭咒發誓說這壞毛病戒了嗎?想氣死誰呢?”
看我聽見“羅昊”又要瞪眼,嚇得他直嘬牙花子提醒我腰還疼呢。
我和葉子從高中就有看片兒的嗜好,不過葉子看的都是大片兒,成本過億的電影,不像我一猛子紮到連續劇裏拔不出來了。我看片有一壞習慣,一旦讓我沾上連續劇,非得一口氣看完,特投入,跟著劇情又哭又笑。以前看《流星花園》的時候,我愣是發著燒兩天一夜搞定。氣得我爸差點掐了我的網線,我可是打著離家出走的盾牌才保住那寶貝網的。
還常常讓片裏的男主角迷得暈頭轉向,偶像調換的頻率是根據我換片的頻率而定。當年羅昊拿我沒轍,老說我幼稚,長不大。要說紅杏出牆吧,又是一看得見摸不著的,而且三天兩頭在換。所以那時他老擠兌我,說我精神出軌N次,雖然沒有捉奸在床,但反革命的苗頭一定要掐死在搖籃裏。
這個習慣我大三那年戒了,因為羅昊。大四之後愈演愈烈,也是因為羅昊。
看我又要多雲轉雨,展翔自我摧殘了一個,“得,都是我嘴欠,不提不提了行吧?”
要不說這人都有根賤筋呢,越不想提起的事情就越容易浮出水麵,沉默了半天,我問展翔,我和耗子那事兒你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