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鳶胃口不好,但因為見著涼月彎心情好了很多,也能陪著吃一些。
她總是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樣,涼月彎無奈笑了笑,“我瞞誰都不會瞞你。”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涼月彎給自己添了杯紅酒,喝完,組織語言簡單的說了一遍:
“涼茜睡了溫衫衫的未婚夫,被捉奸在床,然後兩個人就為了一個吃著碗裏看著鍋裏的臭男人吵了起來,涼茜失手推了溫衫衫,溫衫衫撞到桌角流了一地的血成了植物人,我倒黴,目睹了現場,然後就成了替死鬼,奶奶當時臥病在床,保不住我,我就被涼茜母女送進了監獄。”
涼茜是涼月彎同父異母的妹妹。
“鳶兒,如果你沒有求沈瑾之幫忙,我可能得在監獄裏待一輩子,四舍五入,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謝謝你。”
沈鳶不喜歡煽情的場麵,故作嫌棄的揮開涼月彎的爪子。
“說什麼謝謝,我們是朋友,如果發生意外的是我,你也會為我傾盡全力。”
涼月彎酒量很差,兩杯紅酒就已經有點飄了,她笑著說,“如果是你,我估計得賣身才能救你出來。”
涼月彎在涼家是個多餘的人,除了漂亮,什麼時候都沒有。
“你又是怎麼回事?”
沈鳶低著頭,眉眼寡淡,“我……幾句話說不清楚,現在就是你看著的那樣。”
人人都說涼月彎是個傻子,但是她最先察覺到沈鳶和沈瑾之之間超乎正常兄妹的感情,比紀以城要早很多。
她和沈鳶不一樣,沈鳶雖然很小年紀救失去了父母,但在沈家那些年沒受過委屈,而她,親爹不疼後媽不愛,裝傻才平安長大,人情冷暖早就嚐了個遍。
二十多歲的年紀,就已經對人生沒有什麼期待了。
很多事情她都看得透徹,隻是不說而已。
“那以後怎麼辦?你總不能一直在家躲著。”
沈鳶放下筷子,聲線降低,“我最近身體不太舒服,所以才很少出門。”
“看過醫生了嗎?”
“之前檢查過,沒檢查出來,應該也不是什麼大問題,我不想吃藥,回南城之後就沒再去醫院。”
涼月彎知道什麼能問什麼不能問,有些事,不是當事人就不能感同身受。
沒有辦法說誰對誰錯,沈鳶走出了包圍圈,而沈瑾之還在那座空城裏。
越是觸不可及,就越放不開。
————
林煙被警察帶進警局之後,一句話不說。
她是唯一在場的嫌疑人,查清楚之前,警察不可能放人。
顧時南親自去找了林煙的生母,她去警局,林煙才開口。
她被無罪釋放的這天,江城在下雨,格外的冷。
顧時南接她出來,她沒有上車。
一個月的時間,她瘦的可憐,仿佛要被風吹走,往日清靈的眼睛暗淡無神,目光所及,是虛無的空蕩。
“我想去看他,最後一次。”
顧時南冷峻的五官沒有太多的情緒,他一手撐傘,一手拉開車門,“上車,我帶你去。”
“我自己去。”
顧墓北的葬禮,林煙在警局。
“他希望我好好生活,我聽他的,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我不會做傻事,我隻是……想最後再去看看他。”
顧時南怎麼都不會放心讓林煙自己過去。
“司機送你,我不跟著。”
他跟司機說,“到了之後你在墓園外麵等,不用跟進去。”
“是,”司機恭敬的應著,“少奶……”
他忽然意識到,‘少奶奶’這個稱呼已經不合適,林煙已經跟顧家沒有關係了。
“林小姐,外麵冷,您先上車吧,我話少,不打擾你。”
林煙像是沒有注意到稱呼的轉變,這裏確實不好打車。
“好。”
她上車,顧時南撐傘站在路燈下,看著車開遠,最終消失在視線裏。
秦淮看了看時間,把車開到顧時南麵前,放下車窗。
“現在去機場已經來不及了,反正我閑著沒事,開車送你去南城。”
顧時南要去南城出差。
他現在和喪偶死神作風的傅城深一個樣,除了處理家裏的事就隻剩下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