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鳶大部分時間都在家,不吵也不鬧,隻是脾氣變得很差,尤其剛睡醒。
她朋友本來就不多,很多時候都是一個人待著。
初雪過後,沈瑾之給她帶回來一隻貓和一條狗,她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歡喜,始終都是一幅隨意的模樣。
這棟公寓臨近湖泊,晴天雨天都很美,她總是坐在陽台的藤椅上,一看就是一下午。
而那片湖,其實什麼都沒有。
周末的下午,沈瑾之回來的早,上樓到沈鳶的房間外敲門。
“鳶兒,我進來了。”
沈鳶回神,手裏的茶早已涼透。
“嗯。”
沈瑾之推開房門,窗前的沙發上窩著小小的一團,夕陽餘暉美好,而她側臉顯得寡淡。
他對沈鳶不會過分親密,隻是走過去,俯身輕撫沈鳶的長發。
“家裏來客人了,你看到她會很高興。”
沈鳶想不到現在有什麼人可以讓自己開心,她淡淡的看著沈瑾之,“誰啊?”
沈瑾之笑了笑,目光溫和,“她在樓下,你自己去看。”
沈鳶沒有睡午覺,脾氣不太好,沒有搭理沈瑾之,隻覺得他是在哄她開心。
這段時間,沈瑾之幾乎要把這個世界最好的東西都送到她麵前,每天都不重樣。
沈鳶沒有任何興趣,沈瑾之耐心的哄著她下樓,“相信我,你見到她一定會開心的。”
一樓客廳坐著一個人,在逗貓,不時輕盈的笑出聲。
沈鳶愣在樓梯轉角,怔怔的看著那抹背影,好一會兒才試探著叫出一個名字,“月……月彎?”
涼月彎回頭,眉眼間的笑意刹那芳華。
她跑過去給了沈鳶一個大大的擁抱,“姐妹,好久不見啊。”
沈鳶有多久沒有見過涼月彎了呢?
很久很久。
從她去江城之後,兩人就再沒有聯係過。
沈鳶看著熟悉的朋友,有那麼一瞬間,竟以為自己還是學生的年紀,在涼月彎身上看不到遭受牢獄之災的灰敗,她好像還是和以前一樣。
“喂!你發什麼呆?”涼月彎伸手在沈鳶眼前晃了晃,故作生氣,“我可就隻在酒店睡了一覺就來看你了,你不歡迎嗎?”
“怎麼會,我一直都很擔心你,”沈鳶連忙解釋。
她試探著問,“月彎,你……你沒事吧?”
涼月彎笑著聳了聳肩,挽著沈鳶一起下樓,“沒事啊,我這不好好的嘛,能吃能睡,好的不得了。”
沈瑾之在二樓,視角開闊,整個客廳一目了然。
這是沈鳶第一次笑。
他做了那麼多,終於有一件事是讓她開心的。
沈鳶和涼月彎性格很合得來,上學的時候兩個人就天天膩在一起,隻不過榮蘭對涼月彎有點偏見,不太喜歡她,她隻去過沈家一次,後來沈鳶就沒有帶她回去了。
太陽落山,傭人詢問沈鳶想吃什麼。
沈瑾之下樓,跟沈鳶說,“換衣服跟你朋友出去玩吧,不許吃傷胃的東西,不許喝酒,累了打電話告訴我,我來接你。”
“我想自己開車。”
“可以。”
沈鳶換好衣服跟涼月彎一起出門,涼月彎說想吃泰國菜,她們就找了一家開了好幾年的老店。
剛點完菜,紀以城的電話就打到沈鳶手機上。
涼月彎剛出獄兩天,還沒有買手機,紀以城找不到她。
“月彎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沈鳶回答之前先看向對麵的涼月彎,涼月彎搖頭,小聲跟她說:說你沒見過我。
“沒有啊,我沒見過她,她出來了嗎?”
紀以城納悶,“你哥沒跟你說?”
沈鳶聲音淡淡,“可能說過了,但他說話我一般都不怎麼聽,沒有留意。”
“前天出來的,我就隻見了她一麵就再也找不著她,涼家那些人不會輕易就這麼算了,她一個人我不放心。”
“我回頭問問沈瑾之。”
“行,別忘了啊,我等你電話。”
“嗯。”
沈鳶掛斷電話,涼月彎已經開始動筷吃菜了。
“月彎,紀以城挺擔心你的。”
“我知道啊,”涼月彎出獄之後見的第二個人就是紀以城,“等過幾天我再聯係他吧,最近沒心情。”
她把自己嚐著好吃的菜都夾給沈鳶,“你也吃點,別委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