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南低笑。
嗓音沙啞,慢條斯理的,“寶貝,你這麼不聽話讓我很頭疼,我其實不願意這麼欺負你的。”
他一寸一寸咬著沈鳶耳後的皮膚,濃烈酒氣渲染,無形的暗夜危險。
“但你故意挑我喝醉的時候激怒我,我沒什麼理智。”
“難道我連家都不能回嗎?”沈鳶覺得累,眉眼寡淡,“跟你說一聲是尊重你,而且等你到這麼晚,你能不能稍微講點道理?”
顧時南冷笑,“連行李都收拾好了,你隻是通知我一聲而已。”
“就算不通知你,我也說走就走了,我是人,最基本的就是人格自由,你限製我回家,是不是太過分了?”
“早就跟你說過,想分手,除非我死。”
“顧時南,你別這樣,”沈鳶忍不住哭出來。
她疼。
“我不想厭惡你,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是開心的,哪怕分開也不希望太難看。”
沈鳶的眼淚讓顧時南停了下來,即使是醉酒理智渙散的狀態,他也終究舍不得讓她疼。
顧時南撐起身體,深眸是望不到盡頭的黑暗,將臉色寡白的沈鳶籠罩在陰影裏。
“所以,你是打定了主意要分手。”
沈鳶緩過一口氣,急促的喘息著,身子都在發抖。
淚眼朦朧,看不真切,男人的五官在她眼前隻有迷糊的輪廓。
她勉強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那你覺得……我們這樣正常嗎?”
“你家人讓我壓力很重,我家人讓你疲憊猜忌,顧時南……我們之間的感情太薄弱了。”
“……先分開吧。”
顧時南僅剩的理智崩斷。
“不可能!”
一字一字,清楚明了。
沈鳶忽然攥緊床單,目光空洞的看著天花板,纖細手指骨節都泛著青色。
疼的哭都哭不出來。
雖然顧時南在床事上向來凶狠強勢,但沒有任何一次是現在這樣,絲毫不顧忌她的感受,橫衝直撞,隻是發泄喝懲罰。
沈鳶以為顧時南不會這麼對她。
不知道過了多久,男人的欲望在她體內釋放,壓在她身上的重量才消失,然後是關門聲。
顧時南去了浴室,不是離開別墅。
空氣裏還有殘留的酒氣,籠罩在沈鳶周圍,幾乎是無孔不入。
外麵在下雨,沈鳶到側臥簡單的把自己洗幹淨,渾渾噩噩的時候被抱回到主臥的床上。
她不知道是幾點。
顧時南關了燈,把女人撈進懷裏,薄唇壓在她耳邊,“我在忍,別亂動。”
在他身上已經聞不到煙酒味,是沈鳶熟悉的清淡薄荷香氣。
沈鳶睡意全無,身體幾乎僵硬,清醒著到天亮。
她能聽到顧時南起床的動靜。
他自在浴室洗澡,他在吹頭發,他在穿衣服……
顧時南知道沈鳶醒著。
“昨晚是我不對,你不要吃藥,我也不會讓你吃藥,如果懷上了我們就去領證,今天在家休息,睡好了就下樓吃飯,機票我給你退了,等我忙完這陣子陪你回沈家。”
沈鳶沒說話。
如果她睜開眼睛回頭看一眼,就能看到顧時南穿的是她買的那件白色襯衣,領帶也是她那天一起買的。
顧時南很少穿白色。
顧時南走後,沈鳶還是睡不著。
雨沒有停,院子裏那棵梧桐樹殘餘的樹葉全部被風吹落,落了一地。
中午,傭人上樓敲門。
“沈小姐,顧先生讓我這個時間叫您起床吃飯,我燉了您喜歡的排骨湯。”
“嗯,”沈鳶應了一聲,“等一會兒,我先洗漱。”
她從床上坐起來,拿過手機翻找到吳川的手機號碼,編輯了一條短信發過去:
【明天把東西給我送過來。】
吳川很快就回複:【好的。】
沈鳶關了手機進浴室洗漱,鏡子裏倒映的影像慘兮兮,像是被暴力強奸了一樣。
哦,不是像,她就是被強了。
沈鳶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隻剩蒼白的苦笑。
簡單洗漱完,穿了件毛衣裙下樓。
高領、長到小腿的款式,可以蓋住那些痕跡。
傭人已經把碗筷擺好了,隻有沈鳶一個人,但是按照顧時南的吩咐做了滿滿一桌。
沈鳶沒看,下樓之後就坐在客廳,打開電視機隨便調了一個電視台,抱著貓。
“沈小姐,可以吃了。”
“讓外麵的保鏢去買避孕藥,他們不去買我就不吃飯。”
傭人一愣。
沈鳶態度堅定,傭人勸不了,隻好才撐著傘往外走,跟院子裏的保鏢說。
保鏢當然做不了主,打電話給顧時南,原話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