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讀者看完可能還是不能完全理解辨證思路。若從經絡辨證入手,則可明了得多。“每天下午發熱惡寒,心煩不寧,時或譫語,大便3日未解,小便短赤。舌紅、苔薄膩微黃,脈弦細”,從髒腑辨證為膽熱內蘊不難理解。但“頭暈而痛,頸項強直”則不易明了,從學《傷寒論》我們就知道,項強多與太陽經有關,與少陽經有何幹係?經雲:“膽足少陽之脈,……上抵頭角,下耳後,循頸……”,膽經痰熱竄入經脈,同樣也可見到頭暈而痛、頸項強直了。故本案之辨證有其可取之處,方用蒿芩清膽湯清化膽經痰熱,加鉤藤、山羊角清熱息風,藥證相符,取效便也在意料之中。
3.痹證案
痹證之治療,每從溫陽、散寒、祛風、除濕入手,但對於一些特殊的病例有時很難取效,從經絡辨證入手,常可做到“柳暗花明”,下麵的幾個病例頗能給人以啟迪。
頸項疼痛
王某,女,35歲,幹部。1990年6月3日初診。患者素體怯弱,數天前勞動汗出受涼致病,某醫以銀翹散和布洛芬等中西藥治療,發熱惡寒雖解,然頸項強痛、後枕部及前額疼痛不除。視其舌淡苔薄白,切之脈浮。根據病因和脈症分析,知為太陽中風,兼經氣不利。遂用:
桂枝10g,白芍10g,葛根10g,炙甘草10g,生薑3片,大棗12枚。
3日後複診,訴頭項強痛雖減,然頸痛依舊。是證也,用是方,理當病除,今少效者,其因何在?細詢後得知,不僅項強不得俯仰,且兩側頸痛不能左右轉顧,並有惡心、咽幹之感,知病已涉及少陽,據此宗前方加柴胡、黃芩、法半夏各10g以和解少陽,倍加芍藥以緩解止痛,果2劑而安。
(舒鴻飛.中醫臨證發微.武漢:華中理工大學出版社,1998:94)
評析:本例初診時雖辨經絡施治,然失於問診之疏漏,致使何經為主,何經為次,了解不全麵,因而用藥欠有的放矢,療效也就欠佳了。蓋後頸為太陽經脈所過,“膽足少陽之脈……下耳後,循頸……”,頸部兩側為少陽經脈循行之處,初診時僅知邪在太陽,不曉已涉及少陽,選方也就隻顧太陽,不及少陽,致使頭痛雖減,然頸痛依舊。複診時辨明病在少太兩經,以太陽為主,遂加柴胡、黃芩、法半夏,則小柴胡已寓其中,如此太少兩解,病自當痊。
頭痛案
李某,女,45歲,幹部。左側頭痛反複發作7~8年,經省級醫院X線正側位攝片、CT等檢查均未見異常,神經科擬診血管神經性頭痛,屢用中西藥治療未愈,前來就診。刻下症見:左側頭痛劇烈,痛如針刺,痛時牽連左側太陽穴並繞耳前後,頭額脹痛,眉棱骨亦覺疼痛,且伴有頭暈欲嘔,痛時夜間難以入眠。麵色白,神疲乏力,納穀一般,月經來潮時經色紫暗夾有小血塊,經量少,2~3天即淨,二便正常,脈弦細,重按無力,舌紅苔薄。本證為氣血虧虛,血行不暢,瘀阻少陽、陽明,經脈不通,不通則痛。治宜益氣養血,通絡止痛。處方:
生黃芪30g,黨參20g,赤白芍各10g,雞血藤30g,川芎15g,丹參15g,白芷10g,全蠍3g(研粉衝服),田七粉3g(衝服)。
二診:服上方3劑,頭痛大減,藥中病機,守方再進5劑。
三診:服5劑後頭痛基本解除。囑用黃芪、黨參各15g,枸杞子、當歸各10g,水煎衝服正天丸,每次1包。每日2次,服1周,嗣後間斷續服,經服正天丸2盒,停藥觀察,同時囑保持心情舒暢,並間斷內服丹梔逍遙丸,隨訪年餘,一切正常。
[戴錦成.經絡學說臨床應用淺談.福建中醫學院學報,1998,8(1):12-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