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假期間(1 / 2)

五月二號天氣晴朗,“漸離高級理發店”的卷簾門難得在營業時間合上,門口歪歪斜斜掛一塊木板——

“店主歇業一天去爬山,商務合作請聯係sjl_123456。”

荊燕然拿著板子翻過來覆過去,隻有這麼多信息,手寫的字醜得出奇。

看來今天來的不是時候。

目光在最後的微信號上停留兩秒,他從胸前口袋摸出一支萬寶龍,岔開腿微微屈膝,將“sjl_123456”塗成墨團。他好不容易要來的微信號,怎麼能這麼輕易讓別人看到?

不準。

剛銷毀阿離的聯係方式,手機就響了,看到來電顯示時荊燕然挑眉,多年不聯係,乍一見到這個名字竟有些生疏。

他邊向自己的車走去邊接起電話,嗓音溫柔地開口:“喂?小雲,還以為你死在國外了。”

在機場出口荊燕然遠遠就看到了那人。

男人拖著旅行箱走出來,顏值出眾,氣質斐然,一路上吸引不少目光。

令荊燕然感到驚訝的不是死黨的魅力比五年前更甚,而是他左手抱個小孩。那孩子打扮像男孩長相卻很蘿莉,一手拿著布偶玩具跨坐在男人腰側,腦袋靠在他肩膀上正在睡覺,圓滾滾的小腿隨著走動的步伐一顛一顛。

男人在後備箱放好行李後拉開車門,將小孩放在中間的位置替他係好安全帶,到了車上後他連招呼都不打,直接遞給荊燕然一張紙條:“送我去這裏。”

荊燕然微微一笑,當他是司機麼?很好,以後再慢慢教他怎麼做人。

看了眼地址,恰好是蘇漸離所在的小區。

他問:“去這裏幹嘛?”

男人有些累得靠在椅背上,手掌搭在眼睛上答道:“以後有機會再告訴你。”

既然對方不方便透露,荊燕然也不強求,想著送他過去的同時再看看蘇漸離有沒有回來。

應該是倒時差的原因,上車沒一會男人就睡著了。

男人名叫雲今朝,是荊燕然的大學同學兼死黨,畢業後出國深造,五年來一直沒聯係,荊燕然沒想到再回來時他連孩子都有了。

嘖,還以為他是同性戀,虧他當初還想借著好友的名義靠近他。

荊燕然一路平穩地開車,快到澄苑小區時突然刹車,雲今朝因為慣性差點撞到前座的椅背。

他睜開眼察看前方路況,問:“發生什麼事了?”

荊燕然拉開安全帶,打開車門說:“沒事,在車上等我一會。”

雲今朝看他走向一家門麵狹小的自行車修理行,到門口後跟一個麵容清秀的青年交談起來,不知為何,那個青年看到他時坐正了身體,一副很緊張的樣子。

五一那天“漸離高級理發店”的營業額創了新高,阿離一高興就決定給自己放一天假,約上胡樂去爬山。因為路程不遠,來回他都騎自行車,胡樂則是騎他哥的小電驢。

去的時候還好好的,回來的路上自行車後車輪沒氣了。阿離咬著牙拚了老命把車騎到店門口,下車時兩腿都在打顫,把車送到隔壁的修理行後他就坐在門口的小板凳上站不起來了。

還沒休息一會,一道陰影投射下來,阿離抬頭一看,脊背一僵——

大佬來了。

大佬今天也是同樣的優雅,一身名牌穿得低調奢華有品位,頭發比起半個月前長長了些,劉海蓋過眉毛,整張臉愈發顯得溫順親切。

當然,阿離知道大佬絕不像表麵那樣人畜無害。

他抬手僵硬地打招呼:“嗨……嗨,客人,好巧啊。”

荊燕然環視一圈修理行,地上牆上都是烏黑的機油,一個老師傅正在店裏為自行車輪胎打氣。

他站在門外沒進去,問:“在這裏幹嘛?”

阿離坐在矮凳上緊張地並緊膝蓋,雙手在褲子上扣著,結結巴巴說:“我在……在打胎。”

荊燕然:“……”

老師傅:“……”

荊燕然忍住笑,輕咳一聲:“幾個月了?”

阿離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臉蹭得一下就紅了,慌忙解釋說:“不是那個意思,我指的是輪胎,不是我懷的胎。”

老師傅:“……”

現在的年輕人,好像都有些嚇人。

荊燕然看他急得臉紅脖子粗,不逗他,說明來意:“晚上接你去吃飯,待在店裏別亂動。”

阿離驚,捂緊褲兜裏的小錢包:“要AA製嗎?我今天比較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