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哪裏?”徐久揚問。
“不知道。別,我真的不知道啊!他一直神出鬼沒的,我們隻第一天見了麵,後來就不知道他去哪了。”
“我們的消息是他給你的?”徐久揚又問。
“是他。他一開始隻告訴我們有個寶貝在你們手上,讓我們幫他殺人,他隻要一樣東西,其它什麼都不要,還預付了一筆錢。但那天的伏擊失敗了,我逃回去之後,祝徒又送了一封信給我,讓我幫他繼續盯著你們,我本來覺得危險,想要拒絕的。但是他信上說,不用我親自出手,隻要我有意無意間把你們的位置說出去,讓其他修行者知道就行。”
“為什麼?”
“這個他沒說。他還提醒我,你們的實力不同一般,千萬不能正麵對抗,隻要保證把你們拖在鳳橋城就算是完成任務了。”
“就這樣?”
“還有就是,如果你們和其他人聯絡,或者交換東西的話,一定要即時查清楚內容。”
“我和馬車分開這麼久,你為什麼現在才追來?還有,這座山穀這麼大,你怎麼能確定我的位置?”徐久揚將破魔劍稍稍挪開了一點,給他一個說話的空間。
“我並不是親自跟蹤你的。”那人稍微緩了口氣,自覺自己的態度已經獲得了徐久揚的信任,於是坐直身體,慢慢說道,“是那個祝徒定期把你們的消息傳給我,我隻是負責散布這些消息,還有檢查你們留下的東西。”
“他怎麼把消息傳給你?”
那個人眼珠子轉了轉,掃到周圍的一棵大樹,給徐久揚使了個眼色。
徐久揚側目望去,密密交疊的樹葉之下,貌似有個活物在動。
“是他的鳥。”那人替他解惑道,“我也是昨天才注意到的。那鳥受祝徒控製,但是智力不算很高。要不是其中一隻傻乎乎地吃掉我養的一隻毒蟲,被毒死了,掉在地上,我也不可能注意到它。”
“用烏鴉跟蹤?”徐久揚終於看清楚了那個活物的樣子。他感到很不可思議,因為這樣馴養的動物怎麼可能傳遞那麼詳細的消息?然而他又不得不信服,因為隻有這些普通的小動物,才能完全避開他的感應。
“祝門的秘術我不懂。”那毒門弟子搖了搖頭,“也許他的洞玄之眼可以和這鳥的眼睛聯通?”
“不可能。如果是這樣,這一隻早就飛走了。馴養一隻這樣的烏鴉應該也不容易。他要是看見我發現了它的信使,怎麼還會留它在這?”
“徐大俠高明!”
徐久揚沒理會他的馬屁,用玲玲給他的柳葉鏢將那隻烏鴉給射了下來。
“我去撿!”那個和他一起下溪穀的兄弟向他招呼了一聲,要替他跑腿。
“不用。”徐久揚叫住他,“小心有毒!這人是個用毒的高手。
“那……不是我的鳥。”用毒的高手苦笑。
“你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徐久揚問他,“我們的事情你知道多少了?”
“也沒多少。”那人心虛道,“我就是聽命行事,他信上寫什麼,我就幹什麼,哪敢多問啊!”
“他的信呢?”
“這個,不可能留在身上的吧?”他說,“他是老顧客了,我們習慣一收到信就先毀掉。”
“我們住的地方,你搜過了?”
“什麼都沒搜到!”那人趕緊撇清,“那位元惜姑娘我也沒敢動。”
“你有圓陌方丈和定緣師太的消息嗎?”
“沒有,我這幾天一直在鳳橋,隻能收到祝徒給我的消息,裏麵沒有提到他們。”
“有沒有讓你跟蹤常秋林?”
“誰是常秋林?”那人問,看起來倒不像作假。
看來那種烏鴉也不是很多,或者秋林自己有辦法擺脫。當然,也可能祝瞎子把那邊的事情交給了另外的人。不然,就憑他們曾經和秋林同住一個屋簷下,並且交給他那麼多東西,秋林就比這張廣富和王貴更有追蹤的價值。
“王貴是你殺的嗎?”徐久揚突然問。他的聲音聽起來並未有任何波動,好像隻是繼續上一個問題,但是無端地,這個毒門弟子就是從他的眼眸裏看到了一抹肅殺的味道。
如果他知道我不僅殺了那個死鬼,在此之前還用蟲陣嚴刑逼供的話……
青蟲想起自己的前輩廋蟲在客棧之外被徐久揚一劍刺中,被破魔真氣折磨至死的慘象。
不!絕不能讓他知道!青蟲暗暗咬牙。
“什麼?王貴就是他殺的?”張廣富的那個手下秦飛睜大了眼珠。他一直幫不上忙,本來還覺得挺無聊的,但是聽到這個消息可就耐不住了。
“徐先生,你可不能放過他啊!”秦飛一邊說一邊從腰帶裏扯出一把小刀,“您要是不方便出手,我可以代勞!”
“不是我殺的!”青蟲連忙擺手道,“我昨天那個時候收到信正好要去……”
“那個時候?”徐久揚望著他。
“呃,是昨天中午。”青蟲突然發現自己的話裏有些問題,急忙補救,“是他告訴我的,他殺了人之後才跟我說的!人不是我殺的!我們毒門在鳳橋可不止我一個人!”
“那天在客棧我怎麼沒見到第三個人?”徐久揚問,“你們一個跟蹤任務三個人做,瞎子到底給了你多少報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