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齡,朕今日來看你了,沒想到你病成這樣…”李世民話語中滿是悲戚,哽咽著道。
“陛下身體也有恙,今日還來看望老臣,老臣很是感激,”房玄齡老淚縱橫,緊緊地拉著李世民的手,“不知今日老臣讓犬子代為上呈的折子,您看了沒?”
“朕看了,玄齡病成這樣,還為國事擔憂,朕甚是感動!”李世民點點頭道。
“不知陛下會如何決定?”房玄齡一雙失神的眼睛直視著李世民。
“朕會仔細地考慮你的建議…”麵對房玄齡的問詢,李世民有些閃爍其詞。
“陛下,趁今日陛下與幾位同僚都在,臣還有一,”房玄齡喘了一口氣,示意房遺直扶著他坐起來,接著道,“雖今竺違背臣屬禮節,派兵伏擊我大唐使團,我大唐可以以此由征伐他們,然臣覺得這隻是竺王一時糊塗之舉,若陛下再派使臣曉以厲害,臣想竺王定會悔罪;臣想竺及安南各國並未侵擾我大唐百姓,也不會成為中原的禍患,即使是諸蠻的叛亂,也隻是不聽服於多唐的號令,並沒危及我城池與百姓的安全,然陛下卻因此勞大軍遠征,出師理由過於牽強。戰事會使千萬的民眾死傷,百姓的財物受損,我大唐連年征戰下來,所耗的財物無數,如此豈不是所得到的很少,失去頗巨嗎?望陛下能容竺及安南諸國悔過,召回出征的大軍,並減少召募兵眾的數量,減輕百姓的負擔,自是華夷之幸,百姓之福!臣命不久矣,倘若陛下采納將死者之聲,臣死了也是無憾!”
房玄齡著,還用一眼突然間透出精光的眼睛看了下李業詡,讓李業詡心裏不禁一顫。
聽房玄齡如此,李世民猶豫了一下道:“玄齡啊,如今我出征的大軍已經與敵遭遇,戰事已經發生,如何能止,但愛卿此言甚是在理,朕一定會令大軍盡快班師!”
“那也…隻能如此了!”聽李世民如此,房玄齡臉上雖然有些遺憾,但稍即也露出了一些欣慰,以一種異樣的目光看著李世民。
李世民似明白其意,吩咐李業詡等其他隨行人員進屋去,他單獨和房玄齡聊一會。
李業詡和李世績、褚遂良等人在房貴直和房遺愛等的陪同下,到前廳話,高陽公主也一道呆著。嫁入房府已經好幾年的高陽,沒有了以往那般瘋癲,不會再來拉著李業詡什麼,也隻是用異常的眼神瞟上幾眼,隨口著一些客套話。
一會,滿臉悲楚之色的房淑,也和房夫人一道進前廳來,對李業詡等人一些客套的感謝話。
房淑已經是兩個兒子的母親了,隻是容顏還沒什麼變去,李業詡已經差不多快十年沒有見到房淑了,此時見到,感覺還真的不一樣。
房淑滿臉慼色,眼角還有淚痕,看著李業詡的眼神也是充滿了悲傷和無助,讓李業詡很是心疼。
隻是如今這樣的場麵下,李業詡也無法去私下安慰一下房淑,也隻是和其他人一樣,客套地著一些安慰的話語,隻是在其他人沒注意間,特意地叮囑房淑兩句不要過於悲傷,要注意身體之類的話。
一會,與房玄齡完話的李世民也出屋了,一臉的嚴肅神情,並沒什麼,就帶著群臣離去。
稍後的幾,李業詡也陪著同樣身體不好的李靖,又到房玄齡府上探望,隻是出乎李業詡意外的是,這兩個年歲都一大把的大唐名將相,卻在一起笑起來,並相約在另一個世界裏再做摯友,讓在一旁聽著的李業詡、房遺直、房淑等人傷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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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末,司空房玄齡因病在府中去逝,享年七十一歲!
此前,中書令馬周在正月因病去逝,中書令岑文本也在三月因病去逝,六月中,特進蕭瑀也在府中去逝,再加上房玄齡的去逝,大唐朝堂上棟梁之才一下子去了一大把,這讓李世民非常的傷感,在得知房玄齡去逝的時候,竟然當著滿朝文武的麵流淚了。
房玄齡去逝後,李世民宣布罷朝三日,百官為其送葬,贈房玄齡為太尉,並州都督,諡號“文昭,”陪葬昭陵,配享廟廷,並親自為房玄齡寫碑文,令褚遂良手書,其碑文中“道光守器長琴振音,方嗣虞風仙管流聲…”即是李世民對房玄齡的最好評價!
八月十二日,李世民發布詔命,複李業詡兵部尚書、大唐軍事學院祭酒、太子左衛率職,並兼領檢校吏部尚書,同中書門下三品,同時也恢複了長孫無忌的職,以長孫無忌領檢校侍中職,並開府儀同三司,黃門侍郎褚遂良為中書令,以太子左庶子於誌寧為侍中,右庶子高季輔領檢校刑部尚書並兼中書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