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珩的腦子嗡了一瞬,隻覺得四肢冰涼,五髒沸騰,冰在冷他,火在灼他,恨不得將他分成個七八塊,當成一塊不知疼痛的麵團,狠狠的揉捏。
在他和紀元元交往的那些日子,兩人在高中時是分開的。
紀元元中考失利,去了一所不那麼好的高中,兩個人在兩個城市讀書,長久的分開,讓紀元元大部分時候都是獨身一人,所以情敵從來不是少數。
開跑車的富二代,純情的學弟,百般照顧的學長,那些男人就像是雨後春竹一般的湧出來。
他們捧著花點著蠟燭,在眾人起哄中表白。
紀元元隻會笑眯眯地說:“我有男朋友了。”
如果再有那不知深淺的要死纏爛打,紀元元就會補充一句:“我並不是因為有男朋友才拒絕你,就算沒有男朋友,我也不會答應你,我們不適合。”
她拒絕得幹脆,少男的心碎成片。
當時大家都說紀元元的心太狠,拒絕起人來太直白,因此風評一度不好,就連校花的位置,也成了別人的。
但就當時悄悄跑到學校裏去找紀元元的顧珩而言,簡直想笑出聲來。
他因為長久不安而滋生的狂躁,似乎在一瞬間就得到了安撫。
顧珩知道他有病,他配不上紀元元,他的占有欲太強,恨不得把人揣在兜裏帶著走。見不到紀元元時,心裏會滋生出很多陰暗想法。
好在紀元元眼中隻有他一個人,誰都沒辦法搶走他男朋友的身份。
顧珩的意識從回憶裏剝離,針紮一般的疼痛讓他心底長期被壓製的暴虐被激發出來。
他猛地抓住了餘辰的手臂。
餘辰眉頭一皺,一把將他甩開:“你幹嘛?”
顧珩很快就清醒過來,他甚至還笑了笑:“你看著挺年輕的,沒想到這麼早就結婚了。”
餘辰敷衍道:“感情到位就結婚唄,不閑聊了,我還得去買醋呢。”
顧珩深吸一口氣:“其實我聽你們說要租房子,才把你攔下的。我要出國了,房子空在那兒,你們要租麼?房租能便宜點,隻要你們愛護好家具。”
租房子的誘惑太大了。
餘辰覺得眼前的男人有些奇怪,但還是忍不住問:“房租多少啊?”
“給三千就行,主要是愛護好裏麵的家具。”
“那我得和我老婆商量一下。”
“……行,我留個電話給你,你要租的話就打電話給我。”
顧珩不能見紀元元,他怕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匆匆留下電話號碼就走了。
他沒立馬回醫院,而是在附近挑挑選選,最後租了一個不錯的房,兩室一廳,一個月一萬二。
兩天後,接到餘辰的電話說要租房,顧珩讓房東幫忙跑下腿,領著他們搬進去。因為給房東打過招呼,房東也沒說漏嘴。
紀元元對這裏很滿意,環境舒適,交通方便,房租還便宜。
她拎著一些輕巧的盆碗往樓上班,十分高興的笑著。
顧珩當時就在小區綠化樹後麵,親眼看著她和餘辰搬進去,在冷風裏望著那個樓層站了很久,然後抹了一把淚流滿麵的臉,回醫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