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你們有事嗎?”小洪略顯慌張地看著我。
“你還記得我吧。”我摘下墨鏡插在上衣兜裏,“昨天我還見過麵,你還跟我解釋了潘誌陽的事。”
“是啊……我不是解釋過了嗎。”小洪的眼睛裏隻有少許崇拜,更多的還是驚慌。
“我覺得你解釋得不夠具體,所以我想請你喝幾杯,聽你再詳細解釋一遍。”
“喝酒就不必了,再說我和黃醫生昨天已經解釋得很詳細。”
小洪想繞過我們走開,但邁出一步,就被同樣戴黑墨鏡的賀一鳴拉住了胳膊。
“你還是放聰明點吧,你隻是一個普通的實習醫生,我們可是什麼人都認識。”賀一鳴煞有介事地說,“如果我們鐵了心想請你喝酒,你覺得你還躲得掉嗎。你最好還是放聰明點,等下次我來請你的時候,可就沒現在這麼客氣了。”
小洪真以為遇到了什麼黑道老大,聞言嚇得一臉懼色,隻好乖乖進了我們的汽車。
我們隨便選了一處偏僻的小酒吧。這個柔弱的奶油小生明顯不勝酒力,沒喝多少,就已經麵紅耳赤。
“這還是我第一次跟明星喝酒。”小洪又開始陶醉地看著我。
“好了,現在說說潘誌陽的事吧,你是不是全程參加了搶救。”我按著他的肩膀說。
“對,我把他全身上下都檢查了一遍。”小洪似乎也不想再掩飾。
“說,接著說。”我輕輕敲著桌麵。
“好吧,我把知道的全告訴你們,說出來我他媽自己也解脫了。”小洪一仰頭,把杯中酒全都倒進口中,“潘誌陽送到醫院的時候確實已經晚了。不過我發現他身上有很多疑點,他嘴裏肛門裏都有殘留的精液,而且他肛門闊張得都快能塞進一個蘋果,這說明他當時正在進行性行為。另外他嘴唇上臉上還能看到一些白色的粉末。”
“什麼!你說的都是真的?”我感到渾身上下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我隻知道這些,現在都告訴你們了。”小洪的目光呆滯地說,“我家裏還有兩本潘誌陽的專輯,我打死也想不到,我第一次見到真人就是個死人。告訴你們吧,我也是同性戀,那種場麵對我觸動實在太大了。”
“後來呢,後來怎麼樣了。”賀一鳴用安慰的語氣問。
“後來副院長親自給黃醫生打了個電話,然後這件事就按正常死亡處理了。他專門囑咐我千萬不要亂說,但我現在已經亂說了。”小洪臉上寫滿了矛盾,既有畏懼,也帶著一種解脫。我能想象到,這件事給他也帶來了很大精神壓力。
“他送到醫院的時候不是大半夜嗎?院長應該在睡覺啊。”賀一鳴又問。
“沒錯,但是副院長確實大半夜打來了電話。”
“謝謝你,你告訴我這些已經足夠了。”我掏出一個裝滿現金的信封,從桌下塞到了小洪手裏。我不想再聽下去,腦袋簡直要爆炸。
臨走前,賀一鳴還給他留了一張名片,承諾一定會幫他保密,而且會隨時提供幫助。隨後我們黯然走出酒吧,一路上再也沒說話。
我失眠了整整一晚,腦袋裏一遍又一遍勾勒著潘誌陽生命中最後的畫麵。在包永強奢華的別墅裏,他一邊吸著白粉一邊被一幫老“同誌”輪番轟炸,而且是上下齊攻。過量的轟炸和過量的白粉雙重作用下,他的身體終於超過負荷,最後導致心髒也永久*。我不敢想象,那將是怎樣淫亂瘋狂的畫麵。這一切已經超出了我的承受範圍,我感覺自己馬上就要發瘋……
第二天一上午,我頂著兩個失眠而成的黑眼圈,闖進了段鴻運豪華的辦公室。門被我摔得砰的一聲響,段鴻運也嚇得坐在老板椅上渾身一顫。
“潘誌陽死了,別說你不知道。”我拍著桌子說。
“我當然知道了,他是公司的簽約藝人。”段鴻運看著我憔悴的黑眼圈。
“你到底知道多少,你到底知道多少。”我歇斯底裏地說。
“你這是怎麼了?”他莫名其妙地皺起眉。
“他死的當晚是不是在包永強的別墅。”
“我怎麼知道。”
“包永強是不是在他的別墅弄了個淫亂派對。”
“你說什麼呢?你不是受刺激了吧。”
“包永強是不是還請了一幫和他一樣的老GAY,他們是不是輪著玩了潘誌陽,是不是?是不是?”我咬牙切齒地說。
“你說的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他們一邊輪著玩他,還一邊給他吸白粉,就這麼把他給玩死了,對不對?對不對?告訴我,對不對?”
“你瘋了,你肯定是瘋了。”
“你說!你們是不是給潘誌陽的繼父掏了封口費?是不是?”
“我正常點吧,再這樣我叫保安了。”
“快說,你到底知道多少。你也是積臣公司的股東,你不可能什麼都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你失去朋友很難過,我也很理解,但是這件事到底有什麼內幕我真的一無所知,我也奉勸你別這麼瞎鬧了。包永強不是我能惹得起的,更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人家黑道白道無間道,什麼道的人不認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