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這也太重口味了吧,你都聽誰說的啊?”我感到不可思議。
“娛樂圈嘛,不管台前還是幕後,大家都很八卦。反正一聽說這事把我震驚夠嗆。”
“這包永強可千萬別瞄上你啊。”我瞪大眼睛。
“應該不會,我又不算什麼帥哥,要是你可就沒準了。這麼長時間我就看過他一回,他從我旁邊走過去連看都沒看過我一眼。”
“天哪,虞心羽沒什麼事吧?”我突然擔心起來,像她這樣的美女身處那樣凶險的環境,想不擔心都難。
“你又信不過我了?”賀一鳴咧嘴一笑。
“我以前還真有點信不過你,但是聽你剛才一說,我更有點信不過你們公司那幫大老板了。”
“你從實習的時候就認識她,跟她好了這麼長時間,你應該更了解她啊。”賀一鳴神秘兮兮地笑著,似乎話裏有話。
“我現在還沒你見她的時候多呢,你們兩個是同事了。”
“我也就工作的時候能看到她,平時還不是你才能見到。再說了,我他媽成天累得要死,所有沒技術含量的活段老板都交給我幹,我想跟虞心羽調情都沒時間。”
“別說你了,連我都沒時間。我現在正式在電視台工作了,忙的時候也是累得要死,趕上我清閑了,虞心羽又說沒時間。我現在都不知道她整天幹些什麼。”
“這事我得給你提個醒。”賀一鳴似笑非笑地說,“再純潔的女孩進了這個圈,想不被染黑都不可能。她虞心羽雖然很高貴很性感,但她也不是仙女下凡。”
“你這話什麼意思?”我緊緊皺起眉。
“其實我這次請你吃飯,主要還真是想跟聊聊這個。”賀一鳴輕輕拍著桌麵,“據我這段時間觀察,虞心羽跟段鴻運的關係好像不是完全單純,總覺得這段老板看虞心羽的眼神有點曖昧。想想也正常,換成你是老板,有這麼一個女助理你能沒想法啊,何況段老板又在娛樂圈混了這麼多年。我也知道,一個男人沒什麼證據八卦這些不好,但是作為哥們我肯定不希望你被扣綠帽子啊,這麼多年難得你認真喜歡上一個女孩,我能不希望你們好麼。”
“你有證據嗎?”我木然問道。
“我不是說了麼,沒有,隻是猜的。但是這種事還是防著點為好,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幫大老板,有事助理幹,沒事幹助理。”
有事助理幹,沒事幹助理。當初得知賀一鳴榮升助理的時候,我還拿這句話開玩笑逗過他,想不到用到我身上的時候,我卻一點也不覺得好笑,反而全身上下猛然一顫,好像小鳥被人偷偷彈了一下。仔細一想,我和虞心羽的關係正在往越來越詭異的方向發展,除了她的身體,她的一切好像都成了迷。她每天忙些什麼是個謎,她什麼時候不忙是個謎,甚至她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都是個謎。
我不知道是我太沒主見還是心胸狹隘,或者我為了維護這段感情就應該敏感一點。我很在乎虞心羽,正因為在乎所以也有理由吃醋,既然吃醋我也有理由懷疑段鴻運,賀一鳴懷疑得沒錯,有虞心羽這樣一個美女擺在麵前,換成任何一個功能正常的男人恐怕都得出軌,段鴻運畢竟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聖人,他是個大老板,而且是娛樂圈的大老板。
我找到常宏利,請他幫忙聯係了一個私人偵探,我並沒有跟常宏利提太多的細節,隻是輕描淡寫地說我懷疑女朋友出軌,想找人調查調查。雖然私人偵探這個行業目前還不是很規範,但幹這行的人也不算太難找。
那個自稱“資深”的私人偵探還算有效率,聯係到他沒一個星期,他就給我呈上了幾張讓我差點腦出血的照片。照片上記錄了段鴻運挎著虞心羽出入一家大酒店,樣子不算太親密,但也足以引人懷疑,段鴻運開的車正是他那輛氣派的賓利,在車裏他們還親了個嘴。我心裏惱怒不已,這個老淫棍平時把這輛車停在車庫裏,泡妞的時候想起開出來炫耀了。有事助理幹,沒事幹助理,這話到底還是應驗了。
我按照約定付了報酬,腦袋裏卻是一片混亂。和虞心羽在一起的一個個瞬間在腦袋裏橫衝直闖,大多都是不穿衣服的時候。我很迷戀她的身體,但現在這對我來說都不再是美好的回憶,她也曾一絲不掛的把她的身體呈現在段鴻運麵前,讓這個足以當她父親的人享受她的身體。我敬重的“段叔叔”,我崇拜的“段叔叔”,現在說不定正和虞心羽做床上運動。我不敢再想,好像一切幻想都要瞬間崩塌。
自從認識了虞心羽,曾經尋歡作樂的我再也沒碰過其他女孩,因為一個虞心羽對我已經足夠了,沒有別人比她感覺更好。我萬萬沒有想過我會得來這樣一個結果,我不明白,她到底是上帝送我的禮物,還是上帝跟我開的玩笑。也許完美的女孩隻能存在於幻想裏,也許虞心羽本身就是一個幻覺,她可能沒那麼完美,她可能隻把我當成一個性夥伴,她甚至可能沒那麼像方瀟瀟,或者僅僅有一點像,隻是我多年一直沒從方瀟瀟留下的陰影裏走出來,導致我給虞心羽強加了過多的精神使命。或許一切都源於我的一廂情願,我對愛情一直沉浸在幻想裏,沉浸在回憶裏,沉浸在意淫裏,這讓我混淆了是非曲直的判斷。我和虞心羽的所謂戀愛是不是一場夢?我們的故事是不是根本沒那麼浪漫?我是不是把很多本來屬於方瀟瀟的記憶移植到了她身上?賀一鳴跟我聊起這些之前我又為什麼沒懷疑她,難道一切都是臆造出來安慰自己的童話故事,我人為的要把這個故事勾畫得更浪漫,所以才從未把她往壞的方向想,結果這種信任反而迷惑了我的判斷力。我拚命地搖頭,不想再想下去,腦袋裏閃過一個又一個畫麵,像裝了炸藥一樣隨時都能爆炸。
不論情場若何閱盡春色,這一次絕對讓我深受打擊。那感覺都點像自己做了個夢夢見小鳥被人切了,嚇醒之後發現小鳥果然被切了,夢裏夢外都是那麼崩潰。我對戀愛崩潰了,對女人更崩潰了,可能隻怪我把她們想的太偉岸。世界上也許根本沒什麼夢中情人,兩性差異無非是繁衍種族的需要。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已經走到人行道上,看著夜色中來來往往的男男女女,我突然發現自己原來很孤獨,甚至不能安下心來找一個踏實的女朋友,不求她時尚,不求她性感,隻需誠心誠意地喜歡我。現在連我自己都理解不透自己的心理,如果我隻把男女之事當成遊戲,那我這次對虞心羽又為什麼這麼認真,這豈不是破壞了我自己的遊戲規則。不管是我想的太多,還是看的太重,總之很自相矛盾。
我不知道該去什麼地方排憂解悶,隻是漫無目的地向前走。手機響了,是潘誌陽打來的電話。他說好久沒見想讓我去家裏坐坐,我正愁無處散心立刻同意。連潘誌陽也沒想到我答應得這麼痛快。自從大學期間被他表白,我一直有意避免單獨和他在一起。
潘誌陽一直沒找穩定的工作,但混得並不淒慘。據說他平時在酒吧駐唱,收入足以養活自己,在圈內也算小有名氣,最近還組建了一個玩朋克的樂隊。每當聊起潘誌陽的時候,我總覺得連我這樣的敗類都能進電視台,他這麼混實在浪費才華,賀一鳴說那是我不懂,人家玩得不是音樂,而是一種生活。
潘誌陽在一個不錯的地段租了一套五十多平米的樓房,隻有他一個人並沒有跟別人合租。房間裏看著有點亂,但感覺很溫馨。我們叫好外賣,買來啤酒,直接在屋裏喝起來。聊起大學時候的事,我們總是歡笑不斷,我甚至快忘了這小子還是個同性戀。很快,空酒瓶擺滿了一地,氣氛也變得詭異起來,但我現在根本顧不上這些,滿腦袋想的還是虞心羽那件事。
“咱倆好長時間沒單獨在一起了。”潘誌陽悄悄靠在我肩膀上。
“可能是吧,我記不起來了。”我晃著手中的酒瓶,並沒有往旁邊閃。
“我記得。自從那次我跟你表白,你再也不敢跟我在一起,出去玩至少得保持三個人以上。”
“嗬嗬,我都沒注意過。”
“我早看出來了,從那次以後你就被我嚇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