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一直被打叉,我還是不忍心舍棄這些用詞。既然自詡為憤青,我說話用詞必須要夠糞才行,沒有這些叉叉圈圈,這糞又從何而噴。
後來我突然迷上了昆汀塔倫蒂諾的電影,尤其是《低俗小說》。按照我個人觀點,昆汀是個很有後現代的導演,自認為很文藝的我自然無比推崇。在他的電影裏,FUCK這個詞的使用量明顯多於其他人拍的電影,我當時像被注了強心劑,連電影大師的台詞都用了這麼多FUCK,我沒事發點網文FUCK上幾句又有何妨。從中我也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中西方文化千差萬別,但罵人的方式卻如此之像,都會跟性聯係起來。為什麼人們粗口的時候不罵打你媽殺你媽而要用X你媽,也許在人類意識的本源裏,所有的動詞隻有X才是最解氣最邪惡的。
有一天我突發感悟,不管FUCK、PUSSY還是叉,抑或直白的漢字,其實代表的都是同一個意思,文字歸根結底隻是一種符號,符號的作用不在於它的外在圖形,而是它所代表的意義。想到這些我就釋然了,既然大家都知道叉代表了什麼,我何不直接把那兩個字以叉代之,這樣還免得網站檢索的時候把這些詞都挑出來讓我重改,無形中讓我既保持了“糞”青秉性,又減少了很多工作量。
從那以後,我就愛上了這種表達方式,要不是嫌中英文切換太麻煩,我聊QQ的時候都有可能滿篇畫叉。
記得有一次上語文晚自習,老師又給我們布置一套模擬題,包括最後的作文,還要全部課上完成。教室內瞬間怨聲載道。高中生活遠沒有電視劇裏那麼精彩,簡直稱得上煎熬。我慶幸得是跟周圍同學比,我活得已經算精彩了。
作文要求是除詩歌外文體不限,出於搞怪心理,我寫了一篇驢唇不對馬嘴的小說,裏麵大量使用了“X”。寫完之後還給周圍同學炫耀一番,大家一致表示我很牛X,我還胸有成竹地表示無所謂,反正這幫老師也不會看,最後還會原封不動地發下來,這是他們的慣用伎倆,其實就想逼迫我們做題。
沒想到這一次我居然失策了,作文第二天就下發每人手中,我拿起一看,老師還用紅筆在下麵寫了一句評語:你真牛X。我哭笑不得,這到底是遇到知己了,還是惹上麻煩了呢。總之第一感覺隻有尷尬,沒想到這次老師還真判了卷。
上課鈴一響,老師就把我叫了起來,跟全班同學說這次模擬題我的作文寫得非常好,讓我給全班同學讀一讀。我當即汗顏,不知道老師葫蘆裏買的什麼藥,究竟是挖苦我還是真想讓我讀。我期待地朝她哢吧著眼睛,渴望從她表情讀出一點確切的意圖。“讓你讀你就讀啊,自己寫得還不認識啊。”老師語氣平淡,我將信將疑地拿起卷子,慢吞吞讀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