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許暮洲跟宋妍他們見麵的第三天,宋妍那邊就結束了這次的任務,離開了這條世界線。
她跟秦薇之間是不是有了新進展,許暮洲不得而已——他本質上不是什麼八卦的人,有些事宋妍不說,他也不會主動去問。
許暮洲自己的任務進度條走到一半,因為吳餘沒有回家的緣故,進度條已經在那卡了三天了。
不過自從上次跟嚴岑就著電影剖析過吳餘之後,許暮洲自己也不太著急了,他像是心裏也有了盤算,隻安安心心地蹲在家裏吃外賣打遊戲,順便等著吳餘回來。
就像嚴岑說得那樣,“金錢”和“地位”對於吳餘這種人的誘惑是致命的,直到第七天的傍晚,他仿佛終於在外麵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給許暮洲打了個電話。
“我出差結束了,剛下飛機。”電話那頭的吳餘說。
他做戲也做得很全,電話那頭充滿了細碎而複雜的環境音,許暮洲往嘴裏塞了塊冰鎮過的蜜瓜,聽見了那邊的機場通知音。
——還真的出門了?許暮洲想。
現在不是蜜瓜的季節,但因為品種關係,他手裏這盤瓜又甜又脆,冰過後還有一種近似冰淇淋的細膩口感,許暮洲吃得正香,不太想應付這位複合型人渣,於是隻嗯了一聲,純當回應。
但吳餘對他這種態度有些不滿,電話對麵傳來一陣腳步聲,原本清晰的背景通知音慢慢變小——吳餘似乎是拿著電話走到了一個僻靜的地方。
“你在做什麼?”吳餘問。
這種問題許暮洲一天要聽好幾回,現在已經脫敏了,他在電話這邊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按下免提鍵,將手機扔到茶幾上。
許暮洲咽下嘴裏那塊瓜,說:“什麼也沒做。”
“真的嗎?”電話那頭的吳餘語調上升,聲音裏充滿了一種居高臨下的不信任:“那你為什麼這麼敷衍?”
——因為懶得跟你說話,許暮洲腹誹道。
許暮洲盤腿坐在沙發,麵前茶幾上的那盤切好的蜜瓜香甜爽脆,沙發正對麵的大屏電視裏正播放著他最近很有興趣的一款遊戲實況,因為夜晚到來而有了實體的嚴岑就坐在他不遠處的沙發另一側,正捧著本文縐縐的文言文遊記看得入神。
生活放鬆,愛人在側——在這種環境裏,許暮洲能對任務人渣有興趣就真的出鬼了。
但哪怕許暮洲心裏已經層層疊疊地刷過去好幾屏彈幕了,他本人好歹還是永無鄉的“敬業員工”,他的眼神盯著電視屏幕裏的遊戲實況,嘴裏卻已經換上了一副又心虛又著急的小白兔語氣。
“沒有,不是……”許暮洲說:“因為你打電話來的時候我剛剛睡醒。”
因為不用上班的原因,小少爺的作息確實不怎麼規律,經常是什麼時候困了倒頭就睡,不困的時候通宵打遊戲也是有的。當初吳餘還沒撕下那層偽善麵具時,也經常因為這件事說教小少爺,說他不思進取,玩物喪誌,沒有自製力什麼的。
電話那頭的吳餘看起來也接受了這個解釋,沒再說什麼,隻是語氣不怎麼好地教訓了許暮洲幾句,許暮洲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嗯啊地敷衍了過去。
好在吳餘也隻是享受那種掌控小少爺的快感,自己發泄完了就算了,留下一句再過一個半小時到家就掛斷了電話。
臨掛電話之前,許暮洲聽見他那頭似乎是上了一輛出租車,車載打表的提示音很明顯。
“之前可是個能坐地鐵絕不打車的人,現在從機場回來連大巴車都不坐了。”許暮洲吐槽道:“……打車過來可得好幾百塊錢呢,人大方起來可是真大方。”
“畫得又不是他的錢。”嚴岑頭也不抬地翻過一頁,接道:“他有什麼可心疼的。”
許暮洲用牙簽插起一塊蜜瓜塞進嘴裏,把蜜瓜咬得哢哧哢哧響。
嚴岑放下手裏的書,平靜地詢問道:“你把這塊瓜當吳餘的骨頭咬?”
許暮洲:“……”
許暮洲順著嚴岑的話腦補了一下,把自己惡心得渾身難受。
他把嘴裏那塊蜜瓜咽下去,轉過身來看向嚴岑,努力把話題拉回正軌。
“吳餘這次回來,八成會要跟我談搬家的事。”許暮洲說:“他沒準備放棄小少爺,但也不至於就神經粗到還能在這房子裏毫無芥蒂地住下去——畢竟就算你不嚇他,他自己也得嚇嚇自己。”
“嗯。”嚴岑直起身,將沙發上滑落的毯子扯上來,重新蓋住許暮洲露在外麵的腳踝。
“你想怎麼辦?”嚴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