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辦法。”許暮洲伸出兩根手指在嚴岑麵前晃晃:“一,讓吳餘脫敏一下,當著他的麵創造一點跟以前朋友聯係的機會,開始拓寬小少爺原有的社交圈,隻要吳餘有了小少爺不受掌控的危機感,他很快就會抽身撤退……畢竟我才不相信他真有膽子把小少爺的把柄捅出去,要是真讓小少爺家裏知道這件事,他肯定是第一個死的。”
“嗯。”嚴岑說:“第二?”
“第二就比較血腥了。”許暮洲歎了口氣:“我準備找個機會,激他幹點什麼更過分的事兒,然後就個人立場‘反抗’他一下,扮演一下被逼到絕路的咬人兔子劇本。”
嚴岑一下沒忍住,撲哧一樂。
“就憑你上次在衛生間裏那個演技?”嚴岑笑著說。
嚴岑一提起這事兒,許暮洲就想起嚴岑那時候還嘲笑他“戲太過”,頓時惱羞成怒,作出一副惡狠狠的模樣來,撲上去要“殺人滅口”。
嚴岑一把接住他的手,笑得開懷不已。
然而還不等他倆瘋出個結果來,外麵大門就響了起來。
許暮洲下意識直起身來,按亮手機看了看時間。
——比打電話時過去了五十六分鍾,看來今天不怎麼堵車。
小少爺的別墅好幾層,一層的麵積也不小,大門在客廳的另一頭,中間攔了個小餐廳和一道玄關,於是許暮洲也並不怎麼著急。
他手腳並用地從沙發上爬起來,理了理方才鬧騰時蹭歪的睡衣。
嚴岑把手裏的書扔到茶幾上,不等許暮洲指使,就自動自覺地隱去了身形。
大門的門鎖被擰開,許暮洲站起身來,一邊整理著衣服,一邊往外迎了迎。
——畢竟那複合型人渣還得尋求心理滿足感,如果發現“小少爺”居然敢怠慢他,那就更沒得玩了。
許暮洲的兩種計劃都不是什麼能快刀斬亂麻的計劃,起碼在這幾天之內,他還是得跟吳餘保持表麵的平和。
吳餘像是真的去出差了,他穿了一身人模狗樣的西裝,外麵罩了一件長款的黑色大衣,手裏拎著一隻行李箱,剛剛從門外進來。
許暮洲注意到,他進屋之後沒有立馬換鞋,而是警惕地先站在門口,按亮了目之所及處的所有燈——包括連牆麵踢腳線上的一排小夜燈都沒放過。
他站在門口,眼珠警惕地轉動了一圈,像是在屋裏找什麼東西。
許暮洲看得很清楚,他捏著行李箱的手攥得很緊,鑰匙也還捏在手中,整個人下意識向門口的方向側著身,整體看上去很是緊張,已經準備好了隨時離開這個地方。
——看來嚴岑把他嚇得不輕,許暮洲心情很好地想。
一陣輕柔的風卷上許暮洲的右手手腕,許暮洲知道那是嚴岑。他將手背到身後,調皮地用食指刮了一下那陣風。
但顯然,嚴岑可不想再把吳餘嚇得奪門而逃,那陣輕柔的風在許暮洲腕子上一擦而過,很快又消失了。
許暮洲扯了扯領子,趿拉著拖鞋走到門口,也沒有太過於親近吳餘,隻是站在不遠處的玄關台階上沉默地注視著他。
吳餘抬頭看了他一眼,什麼也沒說。
大約是因為被許暮洲注視著的緣故,吳餘這次沒有再大咧咧地到處看,他的眼神飛速地在屋中掃了一圈,發現沒有見到什麼令人恐懼的非科學情況,才不著痕跡地鬆了口氣,反身從鞋櫃裏拿出自己的拖鞋。
——這種相處模式很正常,畢竟現在吳餘跟小少爺之間的關係已經不單單是之前那種純粹的戀人關係了。
他們雖然表麵上維持著戀人的名分,但實際上這段關係裏已經摻雜了太多的背叛,利用和欺騙,明目張膽的出軌和打擊消磨了小少爺所有的愛意,小少爺雖然因為忌憚吳餘,於是跟他粉飾太平地“保持”卻也不會再傻傻地跟他那樣親近了。
吳餘也明白這個,於是沒有多說什麼,他換好了拖鞋,把手裏的行李箱隨手擱在門邊,然後脫**上的大衣掛在門口的衣架上,才終於大發慈悲地給了許暮洲一個正眼。
“你看你現在的樣子。”吳餘說:“衣服都穿得邋裏邋遢。”
許暮洲:“……”
放屁!他今天穿的睡衣就是件普通的白T恤,隻是因為買大了一號,看起來領口有些鬆垮而已,怎麼也跟邋遢搭不上邊。
“嗯。”但維持人設還是必要的,許暮洲低低地應了一聲,他垂下眼,一副逆來順受的模樣,回答道:“一會兒就去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