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回去吧。”他握著小姑娘的手。
“我的功名攢夠了，我再也不會把你拋下了。”
舟舟彎起眼睛，語氣也放得軟軟的。
“周讓現在非常厲害。你娘若是知道了，也會很高興的。”
“你現在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了。”
“你可以去報仇了。”
她眼睛裏有亮閃閃的光，是真心實意為周讓高興。
周讓：“你呢？你別忘記了，你我在老娘的靈位前發過誓，我們有婚約的。”
舟舟：“你既然找到了這裏，難道不知道我為什麼會被關著麼？”
周讓皺眉：“這件事，我去處理。我會讓他放你出來。”
舟舟：“他不會同意的。”
周讓麵無表情：“既然這樣，那就換一個太子。”
舟舟愣了愣，忽然笑起來。
“好吧，其實是我自己不想出去。”
周讓擰眉，明明焦躁，卻壓製著脾氣，讓自己語氣盡量的溫和。
“為什麼？”
舟舟不能跟他說實情。
雖然他現在長大了，看上去很乖也很聽話。但他隻是個人類。
有些事情，人類的力量很渺小。
他應該娶一個自己喜歡的妻子，生幾個吵鬧的孩子，快快樂樂過完自己的一生。
而不應該因為她而無辜喪命。
她轉開話題。
“哎呀，我都忘了。我有東西送給你。”
說著，把手上纏著的一串佛珠解下來，戴到正直直盯著她，一定要個答案的周讓手上。
“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能摘下來，知道麼？”
周讓猛然間拽住她的手，語氣執拗。
“我現在就帶你出去，任何人，任何人都不能分開我們！”
他力氣極大，拽著舟舟一路往外。
舟舟眉眼垂下來。心裏悶悶的，有些難受。
她任由周讓把她拉到院門口，周讓一腳跨出門檻。
舟舟卻依然留在門內。
“我不能跟你回去。”舟舟說。
半空中灰色的霧被風吹得胡亂湧動。
小姑娘耳邊的碎發隨風飄揚。
巨大的黑龍陰影，圍繞在小院周圍。
那陰影把兩人分隔開來。
她有自己的使命。
她要取回龍珠，把那個惡心的邪物從這世上徹底抹殺掉。
她是真靈，正邪之分幾乎是天生的。
她因人的祈求y望而生，便不該辜負了他們的期盼。
這兩年來，玄都觀已經被織成了一張大網，她便是網上的一個餌。
那邪物對她心懷有憎恨，遲早會過來，把她張嘴吞下去。
雖然她很喜歡禹縣，也很喜歡神女山上的龍神廟。但是，隻怕這輩子，都不會再有機會回去了。
…
腳尖點了點地上。
舟舟說：“你看。”
巨大的黑影沙沙地爬動起來，黑色鱗片，密密麻麻，從地下浮現。
周讓站在門外，與舟舟之間，恰隔著這麼一片陰影。
“他們說的很對，我是妖，我與你是不同的，所以我是不能出去的。”
舟舟板著張小臉，一本正經。
王小九：“……”
您老人家為了勸這狗娃子走，也犧牲太大了吧。
什麼妖，正兒八經的神廟真靈，受百姓香火的！
周讓有些惱意。
“別跟我說這些有的沒了。你莫不是忘了，我們兩個有婚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