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對,隻一瞬的功夫,我又反駁了自己的想法。這位坊主管著這麼多姑娘,想要看出我是男是女應該也不是什麼難事。隻不過就算如此也解釋不通啊,先不說我是話癆帶來的,從剛才進入如意坊時的情形來看他們明明很熟絡的。先不說我這麼被擄走,話癆是什麼反應,便是京城裏這天子腳下哪家平白丟了一個姑娘也不是件小事,她總不能看準了我是外地來的吧?
可惜不管我怎麼想,想破腦袋也沒把思路理順當,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如若不是話癆搞的鬼,那現在隻能盼著他在發現我失蹤之後,醉得不那麼離譜,還有來找我的精力。
酒力全消,不僅餓,而且還冷。我半夢半醒感覺混混沌沌的,也不知過了多久,門突然“吱呀”一聲又被打開了。腳步聲聽起來不止一個人,我一動也不動,麵對未知習慣性的緊繃著精神。
“打開。”突然聽到這個清冷的聲音,我頓時心頭一喜,是他!
麻袋被打開,我掙紮著出來,入目是那盞他手提的燈籠,暖黃的燭光通過蟬翼般的紙逸散出來,竟讓我心頭一酸,有種想要落淚的衝動。
“帶她去休息,”他的聲音再次響起,將我最後一絲寒意驅散,隻剩下滿滿的溫暖。隻是這種感覺並沒有維持多久,就聽到他接著說,“加派人手,嚴密看起來。”
“是。”坊主在一旁畢恭畢敬地回答道。
我這才意識到事情並不像我想的那樣。來不及我多想,趁著他轉身前,我忙喊了出來:“陛下!”
他背對著我,仍是站住了。我強忍住心中驚疑與憤怒交加的不適,顫著牙齒道:“我們……談談。”
他並沒有回答,一旁的坊主先是一愣,然後便不滿地瞪著我。我並沒有理會其他,死死盯著那道背影,隻是卻換來再一次漸行漸遠——溫情無法阻止,憤怒也無法阻止……
我一瞬間力頹。
“姑娘,請。”
我跟著坊主來到後院的一處屋子,隨著門外落鎖的聲音,我的迷茫更深。這一切究竟是怎麼了?
而在我想了一夜,除了發覺這根本就是聯合話癆計劃好的一個圈套,仍未有任何答案。看著泛白的天際,這才發覺手腳冰冷的厲害。我忙從床上扯了被子將自己緊緊裹住,還未待我把僵冷的身子溫暖起來,便聽到那位坊主吩咐門邊把守的人將門打開,走了進來。
“姑娘,快隨我去沐浴更衣,準備一下吧。”她麵色平靜地對我說。
“準備什麼?”我疑惑地問她,此時我心中的疑問堆積的早已放不下,多一個都是一種負擔。
“姑娘不必多問,索性最終還是要配合的。”她態度強硬,語氣卻明顯溫和了不少。
就這樣,我被她和幾個坊裏的姑娘擁著,沐浴篦發,換上了一身清爽的曲裾,好生被裝點了一番。我雖然莫名奇妙,幾次生出逃走的心,卻終是像坊主所說的,不得不配合。隨便你們吧,反正你讓我上台表演歌舞我也不擅長啊!砸的又不是我的招牌。
自然,坊主也沒我想的那麼傻,不可能讓我上台賣藝。我被蒙上了雙眼,我正要伸手去摘那蒙眼的勞什子,下一刻卻又被柔軟的細布條捆住了雙手。好吧,又成了氈上魚肉了。
接著,我就被扶上了一輛馬車,有馬夫趕著向前駛去。既然不是要我的命,那我便看看這裏便倒地醞釀著什麼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