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禁忌之戀(2 / 3)

一份對她的愧疚感使我很會哄她、寵她。偶爾講個小謊話來smooth.我優柔寡斷的個xìng對她的冷落及忽視......

rì子就在我自認為縫縫補補的曖昧下過去了。朋友們老早把我們當作一對,她我想也是如此認想定的吧!!隻是我仍無法完全說服我自己去,全心全意的接受她。話雖如此,我們膩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長,有時蹺課上陽明山,或走小徑爬七星山,登頂享受一覽眾山小的征服感。我發現我夢到她的次數越來越少,對她的容顏越來越模糊...

但心中仍有一絲絲難以言喻的遺憾......或許我欠缺的,是另一次能讓我完全對她死心的、澈骨澈心的傷痛吧!?

既然太陽每天有新舊的交替,我的愛也就永遠把舊話重提。

記憶是一首忘了歌詞的歌,對於細節你會遺忘,但旋律卻是難以忘懷的,它往往在一些不可臆度時刻裏,帶來心胸的悸動。

我彷佛又回到了那個夏季的午後,悠揚的蟬鳴似依稀可辨......

啊!隻是今夜的你,是否仍願意為我重做那,遺忘已久的紙飛機

是夜,我一夜無眠,似仍沈醉在那遙遠的記憶中。胸口被如眼淚漬濕的部分,彷佛仍能感受到她的體溫,及柔軟的胸脯。記憶錯雜的進入思緒,幼年的回憶不斷湧進心頭...所不同的,她幼時甜美無邪的容顏已蛻化成青chūn秀麗的少女;當年那個掛著兩行鼻涕的小男孩,是否一如往昔,還是已漏失了我童稚的純真,成為一匹汲求肉yù的狼?!

我不解的問著自己,月光從窗口撒進來,似乎無聲的回應著.....

我翻過身來,映在牆上的影子幻化成她的淺笑,盈盈笑著;又突然變成她格格的笑臉,一會兒,又變為我的臉。我彷佛又聽到看到了茄冬樹下的蟬鳴...池中嬌豔的布袋蓮花..水光閃閃,一行白鷺上青天...高聳挺拔的檳榔樹...紗帽山上的夜景...她的笑靨...大學的草坪..尖頂建築...野薑花...星空...舞會閃爍的魔鬼燈..花..樹..天空...風箏...我的臉邪惡地笑著.......

一陣強烈的失落感無聲無息襲來,我嚐試著抓住什麽,卻什麽也抓不到,隻是身體一直往下墜落.....我瞿然驚醒,坐了起來,胸前淚痕已乾,卻發覺枕頭已被我的淚水濡濕了一大塊.....

一陣涼風吹來,天地悠悠,白雲粲然,彷佛隻有我們的歌聲,和著風聲,縈繞在空穀間.........

我說,哎!

我柔弱的心兒呻吟要駐停,並在那甜蜜的寂靜中暢飲,沈入夢境....她俏立船頭,河風吹來,將她的衣擺水袖吹的飄揚起來,如同洛神賦中的女神。夕陽撒將下來,天邊紅霞映在江水上,又映在如姐容顏上,將她的臉龐染上了一抹紅暈....我望著她俏麗的容顏,竟有幾分癡迷。她的眼神望著天邊,彷佛無邊無際的...我順著她眼神望去,夕陽在海天盡頭如同火球,翻滾激動著整個遠處海水似乎沸騰起來...更近處是紅豔的晚霞,再來是她的臉龐,我似乎懾服於這自然的偉大景象,又似為她俏麗紅豔的嬌顏所俘虜,一時之間,竟感動的說不出話來.........

夕陽西沈處,我的yīn暗王國開始接管,腎上腺的戰鼓咚咚響著,催促著我的獸xìng蘇醒....道德的,情愛的防線節節敗退,肉yù的需求又再發起一次衝鋒,期能取得一次偉大的,決定xìng的勝利,情yù如江河rì下,無人能擋........

都不能為我的真愛定任何期限,盡管它假定要犧牲於命定的滅亡心中有一點不解,卻另有一份甜甜的感覺浮了上來。我思索著昨夜的種種,好像有點虛幻不實,就像經曆了一場夢境一番,隻是事後再難憶起夢境的細節。好似莊周夢蝶,夢醒後遽遽然疑惑起自己的存在。直到至浴室洗手,發現昨夜幫她換下的貼身,才否定了自己的疑惑。

我自己問自己,若是有機會重來一遍,自己的選擇是什麽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對她就是沒辦法像對她一樣自然,想到她,心中竟浮現了一股罪惡感。懷著奇異的愧疚感,我做賊心虛地打了個電話給她,約她出來見麵,但也不知自己是要解釋或補償些什麽。

懷著對她一絲絲的愧疚感,我像贖罪似的,刻意討好著她。於是我又哼了起來。陽光不知何時已為烏雲遮住,大概快下雨了吧!?對岸的觀音山霧蒙蒙一片,好似飽含著水份。我突然想起席德進的一幅畫,幾乎相同的構圖,山雨yù來風滿樓的感覺,在我的水彩筆法中展現無遺。是在哪看過的畫?我回想著,心中突然一驚,竟是在她房中!!

映在淡海的觀音山麵目已模糊,山的倒影卻幻化成一個女子的臉龐,罡風刮痛著我的臉,風呼呼響著,她全身貼在我背上,練習著剛學的旋律...

這是一處仍未被遊客汙染的海灘。柔細的海砂踩起來很舒服,cháo來cháo往,浪花清涼的激打著雙腳。我跟她在沙灘上輕鬆地走著,cháo聲勢驚人地襲來,卻在近岸時碎裂成千千萬萬的雪白浪花,在掏盡沙灘上的所有後,卻又重新彙合而回,隻是這是原來的浪花嗎

我不解的思索著,我的身體是否像cháo水一般,能在墮入最黑暗深陷的深淵,碎成千千萬萬塊後,獲得救贖,整合成一個完整的靈魂,升華而出呢?我一想不免為之一呆......

是啊!!簡單的生活,簡單的目標,理想的本身就是好好生活......

我為她的單純感到一陣悸動。在我的心靈深處,似乎已喪失這種對人生純然的喜悅了。自己反省,隨著年紀rì長,其實並不全然是所謂的變得成熟世故了,而是一個繭化及異化的過程啊!!疏離人際,疏離自己,忘卻了感動的能力,失去了作夢的能力,隻有藉著一次又一次對它個[**]褻瀆與侵犯,以證明自己的存在。捫心自問,所追求者何?恐怕是一堆問號吧!?

火焰燃著枯枝後,慢慢燒了起來。乾柴、烈火。碉堡內漸漸熱了起來,倒有滿室chūn光之感。紅紅的火光映照在她微紅的臉頰,跳動閃爍著,汗珠慢慢凝結在她小巧的鼻頭,她伸手播播撩亂的發絲,有幾根發莖因汗濕而粘在她雪白的後頸,我望著她,似乎對她既熟悉又陌生。她撥撥火堆,回頭望我,表情似笑非笑。我感到心神為之一蕩,不禁以雙手由後麵抱住她,輕輕觸著她柔軟富彈xìng的胸脯。她渾若無骨似的倚靠在我胸膛。一低頭,方發覺她早在我懷中沈沈睡去,適才所問,竟是囈語。隻是這囈語竟如細針般一再反覆地刺著我的心,我愛她嗎......

而外麵,風雨已停歇,隻剩階前點滴。

大雨乍歇,海上慢慢起了煙嵐,煙水一sè,竟是霧茫茫一片,有點不真切之感。更遠處透出了點點稀疏的漁火,遠處的漁船馬達聲清晰可聞,一陣輕柔的歌聲夾雜其中,斷斷續續,卻依稀可辨的旋律....是劉文正的「諾言」‘;我曾為你~~許下諾言~~~~~~~~~~............‘;

嗬!卷走我吧,像卷落葉,波浪,流雲!

我跌在人生的刺樹上,我血流遍體!

若說rì子是一首歌,有高昂激蕩,有低回繚繞,有歡笑悲傷,也有旋律的重複。我寧願就此劃下休止符,在我自覺最美的旋律處;無奈卻是,無論你願不願意,rì子依舊PASS,甚至以悲傷不已的回旋曲在進行著。

徘徊在兩個女人,情愛與yù望之間,我逐漸知道了我應該選些什麼,割舍什麽,至少在當時,自淡水之行回來後。我決定按捺下對她的那份情愫,或說是畸戀吧!!,讓它隨風而逝。打開心扉,讓她的愛塞滿它。隻是,說時依舊,生命中的苦痛與挫折,多挑你不小心時悄悄逼近你的,你認為理所當然的,或理應如是的,在現實生活磨難下,已經不是那一回事了。世上難見白馬王子跟白雪公主的神話,要找,

就到童話中吧!!

時光飛逝,大學三年生活在chūn去秋來的時序變換中,很快的結束了。跟她的感情,有悲有喜,也算平順的在發展;對她的情愫,隨著她畢業,到外頭做事,搬離我家,似乎遠揚了。隻是,未為現實生活鏈的愛情童話,就像你聽過的許許多多故事一樣,在時空的隔閡,現實生活的壓力下,縱有山盟海誓,它還是脆弱的崩解了,留下的隻是,另一個悲傷的回憶......

隨著畢業,不很用功的我卻依然升學了。而她,也踏出了校園,當個社會新鮮人。在新訓中心被cāo,使從小到大養尊處優的我,算是初步見識到了社會真實而黑暗的一麵。利用抽簽下部隊前的那段探親假,我迫不及待去找她,一慰相思之苦。

望著她逐漸拉長的身影,我感受到一個鴻溝在我們之間滋生,加寬著;另一方麵卻感到一股深深的無力感。一隻昏鴉呀呀叫著,在夕陽的映shè下,與堤邊蘆花交織成一幅美麗而有點傷感的景象,我想起了梵穀的那幅畫,烏鴉飛過麥田,驀然地,一股不祥的預兆無聲無息地襲上心頭。

縮在滴水的坑道中,一股濕氣及黴味飄蕩在空氣中,第二天晚上棉被竟可擰出水來。在忙碌與無聊的構工及cāo練下,我展開了數饅頭的rì子。隨著人事及環境的rì熟,我開始習慣這個屬於男xìng的世界,陽剛,魯鈍...學著運用我們的術語去罵人,罵天,罵地,罵自己...,人在麵對共同敵人時很容易發展起同仇敵愾的情緒,跟我人的友情,似乎在這共同的受難經驗與幹聲中滋長了起來。每當夜幕低垂,在沒有站衛兵的rì子裏,灌下半鋼杯烈酒後,我會縮在棉被中,努力回想她的容顏,回想過去種種,藉此入夢。過去的往事依稀曆曆,隻是她的容顏卻rì漸模糊了起來,而我,似乎也離過去的rì子越行越遠,愛人在遠方.........

最高興的時刻,要算收到信的時刻。她依舊在信中興高采烈向我訴說她生活的種種多彩多姿。一個快樂的社會新鮮人,有的是可以谘意揮霍的青chūn;而我,隻是一個抱著槍杆,數著饅頭的菜鳥。臨睡前,就著手電筒暗淡的燈光,她的笑顏依稀浮現在信紙上;站衛兵的rì子.我把信揣在懷中,望著天上的繁星,猶如她正倚偎在側,共訴那牛郎織女的傳奇;在cháo濕的棉被中,回想著與她的種種,一心一意以她為遐想的對象,對弟弟做最溫柔的撫慰...在暖流激shè的刹那,我彷佛仍能感受到她的體溫與觸感.....

也弄不清楚自己睡了多久,隻是覺得夢境好長好久....夢見她跟我在一條小路上走著,周圍全暗,她牽著我的手慢慢走著。我隻是覺的奇怪...她都長大了,怎麽我還是小不點啊!?...想著想著一陣心慌,加緊握住了她的手,孰料她掙開了我的手,向前逃開。我大聲在後麵哭叫著,喊著‘;姐!!..姐!!‘;她就是不回頭,逕自越跑越遠....我無助地蹲了下來,周圍的黑暗卻像怪獸一樣向我挨了過來,深深的恐懼感籠罩著我...隻得擦擦眼淚鼻涕...一步步往她跑的方向走去。也不知走了多久,在雙腿酸疼難耐時,遠遠看到了她的背影,她也在前頭慢慢走著!!..我加快步伐,索xìng小跑了起來,向她跑去。她見是我,彎下了腰...我撲進了她溫暖柔軟的胸脯。她把我抱起,我待要罵她...她卻說:‘怎地我,你還不長大啊!?‘;真正把我喚醒的還是左手傷口的刺痛。掙開雙眼,發現自己竟躺在她的床鋪上,左手已包紮妥善,隻是有點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