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楓從街頭望過去,鏡頭街邊上是思落,見她走在雨中。
他想叫她,又想,還是等等。
他看見思落站在人群裏,這個雨天誰都是手裏打著傘,她一個人沒有方向的走,似乎感覺不到路人好奇地看她,悄悄說她。
也好像享受雨水落在她臉上,落在她的身上。
雨,蒙蒙的下著彙出了眼前的世界被封鎖在隻剩下了一個思落。
晚楓從側麵看她,舒服的五官裏多了一份淒美。
他從思落的側麵迂回到她正麵,這類臉往往讓人覺得親切,也很想靠近,跟同齡人比,她的瞼至少年輕四五歲。
他還記得與她初遇在飯館小路,就像現在望著她,忽然就冒出那樣一種感觸攫住了他。
也許早一步,晚一步,他們不是他們,思落不是思落,誰知道呢,緣分總是那麼玄之又玄。
但是他想,走著走著,在熙攘人群中,他們一定會再一次目光遇見。
不過這是不可能的愛情,有這想法是不對的,他在克製自己,克製心裏的自然心動感覺,為什麼那天晚上還不知道她的身份就目光瞄準她,天啊,這不是捉弄人嗎?
他又打量著四周,到一家小超市買了一把傘,是要拿傘過去為她打著,不過以什麼理由為她打傘。
晚楓身子高、瘦、硬,走路就是他軍人般自如而有風度。
軍人的發型都是那麼簡單,基本看起來都是一個模樣,可是他頭發又多又亮,幾乎總是有自己的型,雨飄在他的臉上,好像他剛在軍中訓練。
他向她的方向走來,她就站在河邊的欄杆上。
他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近,然後——思落竭力按住她紛飛的頭發,因向身旁一看,是晚楓打著傘。
兩人一個麵朝外,一個麵朝裏,都靠在欄杆上。下麵是一條小河,一旁還有流浪藝術家在吹著笛子。
一曲橫笛在雨中飛揚,錯落的笛音舞起兩岸的蘆葦。
若有似無的語聲傳來。
“說說話會好一點。”晚楓輕柔的聲音。
“……”
不知道怎麼說下去?這種聲音聽起來很舒服,低沉如大提琴的聲音。
她失落的心,但也鬆了一口氣,目光看遠處。
她伏在欄杆上,看著雨滴進河裏,想問他這樣的家庭是不是叫人看不起?
可話到嘴邊又收回去,能用眼神交流嗎?肯定不能。
他的眼裏有種吸引人的魔力,天哪。她想,這是為什麼?
她全身裙子都打濕了,裙子是素色的直接貼在肉上,好像有一點兒透,她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呃,她可不可以不要有這麼多難堪的場麵讓他目睹。
晚楓看上去好像是一本沒有寫出來的書中出現的幻象,如果她是一個小說作家,一定把他寫進她的書裏,而且必須是主角。
他和她說聲:“嫂子,我送你回去。”
思落聽到“嫂子”一詞時身子稍稍繃緊了一下,為什麼,她自己也不知道。
好吧,她以後不在看他的雙眼,她必須做一個守規矩的人妻。
他當然可以這樣叫,但是不知怎麼這似乎跟她不相稱,她不願意聽他這樣叫。
“他們呢?”
“……”他沒有聽清楚她的話,聲音有點模糊。
“我是說郭濛和如憶。”
“還在酒店,在那裏處理完估計就回家了,你也不必太擔心。”
“我不喜歡任何一個人,因我而受到傷害。”
他沒有回話。
“對了,你什麼時候走?”
“明天。”
她想著明天他這麼一走,也許他們日後想見到麵就要看運氣,也好,她本來就害怕自己每次見到他。
能不見到最好,短一點一個星期,長一點一個月就忘記彼此了,也許隻是生命裏的那個過客。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也說不出為什麼,事不躲人,人躲事,能躲過去自然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