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看看麼?”
“恩。”
“我陪你吧。”
“不用了,你告訴我在哪就可以,我想自己過去。”
貝貝身上有些地方傷的看不出來卻比較嚴重,必須要住院觀察治療,一些體內的淤血也必須得想辦法排出去。
當天下午的時候,小陳就又偷偷從家裏溜了過來,說是家裏那邊有紅妮那個大屁眼子在兜著,家裏人暫時不會知道這些事。
隻不過陳默那邊應該是瞞不住了,晚上他回家的時候如果看到我還是沒在家,一定會找我的。
下午的時候我去問醫生腦袋上的那個小紗布能不能拿掉,醫生建議最好還是留著,我衡量了一下反正胳膊上的傷口也瞞不住,幹脆就不再折騰自己。
貝貝虛弱的躺在床上,跟我再三強調他一個人在這過夜完全不會有任何問題我才被小陳給拉回了家。
陳姐陪我一起回去的,身上的傷得有人幫著我一起圓謊。
好巧不巧的剛到家門口就碰見從屋裏出來準備去陳姐家找我的陳默,他一眼就看到了我胳膊上的傷口,臉色立即就沉了下來,快步走上來拉過我的手來來回回將兩隻胳膊看了一圈問道:“怎麼回事?”
我跟陳姐飛速的對視了一眼才開口:“今個不是跟陳煬出門麼?碰著一個潑婦不講道理,我們倆跟她打起來了結果那家夥可狠了,指甲亂抓人我又沒個防備,這不就變成這樣了麼。”
為了增加可信度,陳姐歎了口氣點頭:“可不是麼,誰知道那女人那麼厲害,不然怎麼著有個防備也不至於讓傷成這樣。”
陳默一瞬不瞬的看了我半天後讓開身子開口:“先吃飯吧。”
我們三人聞言相互快速的對視了一眼,都鬆了口氣。
回到家裏難免的還是要跟其他人把剛才的謊話再重複一次,程咬金的暴脾氣哪裏受得了這個,筷子一拍就非要拉著我去找那憑空捏造出來的老娘們。
好不容易被其他人勸住,閨女非要讓媽媽抱,我剛把她接到懷裏,就被她蹭到傷口,嘴裏立即就倒抽了口氣,陳默趕緊把孩子接了過去,臉色難看的掃了眼我的胳膊沒有繼續開口。
?飯桌子上,老媽止不住的低估,到底是誰怎麼那麼潑,打架就打架,怎麼能把人給抓成這個樣子。
我在她對麵低著腦袋吃飯,簡直就是味同嚼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總覺得嘴裏還殘留著血腥味。
如果爸媽知道他們的女兒把那個打她的女人給活活咬死了,不知道作何感想。
陳姐還好,起碼對答如流,爸媽問起當時的情況,她竟然能現場編的滴水不漏,連我都差點信了。
一頓飯吃完,就在我起身離開桌子的瞬間,突然大腦好像抽風一樣猛然想起了一件事,整個人立即就頓在原地,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的大腦中的那件事,開始不停的搜索記憶中的畫麵。
在最終確認後我回頭看向陳姐。
家門外,我琢磨了半天才開口問:“,你家裏那個長得跟小姑娘似的那男的的前男友,叫什麼名字來著??”
“許文,怎麼了?”
“他還在你家裏住著不?”
“在啊。”陳姐說起這個就頭疼:“他還不如搬走呢,這樣每天跟桃子見麵也不知道算怎麼回事。你怎麼突然想起來問他了?”
“那天代午的妹妹身邊跟著一個男的好像就是他。”
“誰?”
“許文。”
陳姐也愣了:“你的意思是說許文認識代午?他從來都沒說過啊。”
“恩。”我點頭:“而且當時瞧著他好像跟代午之間的關係還挺近的,雖然現在他們都死了,但我覺得你還是稍稍防著點,那個許文聽你說的他幹的那些事,就覺得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知道了。”陳姐的臉色嚴肅了下來、又稍稍問了點當時看到許文的情況後就扭頭準備回家去了。
剛走出沒多遠就又想到了什麼事情回頭對我道:“以前那個醫生,晴天你還記得不?”
“記得啊,怎麼了?”
“他也在這裏,上回桃子說見到他了,但是暫時不知道在哪裏住著,指不定是難民營,需要我明天去找找麼?”
“好,麻煩你了。”
“沒事。”陳姐擺了擺手:“你回去吧,我先走了。”
“恩,路上小心點。”
回到屋子裏,桌子已經收拾好了,爸媽帶著孩子先回去了屋子裏,陳默也回去了房間,跟紅妮聊了兩句後我也回去了房間裏。
打開門,陳洺正襟危坐在沙發上,見我進來關上門,拍了拍旁邊的位置:“過來坐。”“怎麼了這是?整那麼嚴肅。”我疑惑的走了過去。
“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陳默問。
我一愣,趕緊道:“剛才不是跟你說了麼,在外麵遇到一個女的可潑婦了”
“不要騙我。”陳默的語氣十分確定,明確的告訴我此刻我編的謊話他根本一個字都不相信。
沉默了良久,再腦海中編了無數種理由最後都被自己給一一排除,歎了口氣我老實交代:“昨天想跟陳姐去難民營看著不要讓那些守衛欺負裏麵的人,結果碰見了代午和他的妹子,她抽我耳刮子,還用石頭砸我腦袋,我那會氣瘋了,咬了她一口。”
“然後呢?”陳默問。“然後我咬她的時候她抓破了我的胳膊。”
“最後呢?”
“我把她咬死了。”
陳默許久沒有說話,臉色一直平穩的看著地麵,良久以後緩緩開口:“死了也好,幹淨。”
這句話之後,陳默再沒多提過一句關於這件事的所有話題。
洗了澡,洗了衣服後我們倆躺在床上看書,陳默仍舊看那些晦澀難懂的書,我在看漫畫。
一如既往的悠閑時光讓整個人都安靜了下來。
偶爾看到搞笑的畫麵還會直接塞到陳默麵前指著那一畫自己嘿嘿嘿的笑的像個傻子一樣,陳默卻完全不知道我的笑點在哪。
第二天下午,我一個人去花店買了一束菊花,來到了代午的墳前。
簡易的墓碑上有代午端正的證件照,笑的溫和熟悉。
用手帕將他的墓碑擦幹淨,鮮花放在了前麵。
蹲坐在地上,我輕聲對著墓碑開口:“你一直都挺喜歡安靜的人,剛好這裏安安靜靜,也幹幹淨淨的,很適合你,他們挺會選地方的,我以後死了也想埋在這樣的地方。”
周圍一片寂靜沒人回應:“對不起,我也不知道要對你道歉什麼,其實你也應該跟我道歉才對,但是現在如果你真的起來跟我道歉那估計我真的會害怕”說到這裏我輕笑了一聲:“你妹妹的事對不起,雖然我覺得自己沒錯可還是要說對不起,那是你的妹妹,無論你變成了什麼樣,無論你做過什麼,你都是代午其實,我曾經真的挺恨你的,恨不得你去死,現在願望成真了……我一點都不高興,難過難過極了。”
周圍的風很輕柔,頭發有些被吹亂了,我理了理:“知道我為什麼恨你麼?”
頓了一會,對麵沒有人回答,隻有代午那一直保持不動的溫和笑容:“因為我知道,我那第一個素未蒙麵的孩子,是你給弄沒的,那個差點要了我性命的刀傷也是你桶的把?你一定很奇怪我怎麼會知道可我就是知道了。那麼多次的暗殺,死的都不是我、也是你安排的吧?其實早該想到了,隻要我當時能稍稍的懷疑你一點點就會發現你到底有多可疑。”
對麵的人已經永遠不會說話,我這些控訴他也不可能聽到。
自己自言自語說了半天的話都隨風飄散了,但越說心裏越輕鬆,就好像那沉甸甸壓在胸前的東西終於有一部分變成泡沫消失了。
在墓前坐了整整一個下午,自己不停的說著話,說著說著就哭了,一會說著說著又笑了。
雖然畫麵很怪異,但是許許多多不能說不敢說的話,這會對著代午都說出來了,他在墓碑的照片中溫和的對我笑著,始終不言語。
太陽西斜,眼見得太陽要落山了,在離開之前,我最後對著墓碑問:“說真的,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你到底喜歡我什麼,那麼狼狽的我當了你幾個月的拖油瓶竟然成為了你眼中無可代替的陪伴代午你到底是不是有病?”
喉嚨又酸了,我揚了揚臉最後說了句:“代午別喜歡我,我那麼不好的人,長的又難看,一點都不值得喜歡,你看我還傷害了你唯一的親人。如果有下輩子,投胎的時候離我遠一點,我是個衰神,會給你帶來倒黴的事情。”
話說完,我又在原地站了一會才轉身離開。
又是一陣微風吹起,黑色的大衣被風吹了起來。
身後似乎隱隱約約的傳來一聲輕不可聞的歎息。
我回頭看去,並沒任何人。
墓碑上代午的眼中多了一絲無奈和責怪。
代午死前故事...............
十七樓的風很大,我身上還有琪琪的血,已經幹涸了。
林徽殺了我在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相當殘忍的方法,我根本沒辦法去回想當時的畫麵。
我最愛的女人,殺了我最愛的女人。
從開始到現在,我都沒有弄懂林徽,她到底是怎樣的人,我以為她還是那個昏睡在副駕駛,我將一根手指塞進她的手心都會被立即抓緊的小可憐。可她不是,她變得十分的陌生,她變的有些讓人無法理解。
甚至她的情緒,她做事的態度,都跟我腦海中的那個她不一樣。
我愛的是軟軟的窩在車裏驚慌失措喊我名字的那個林徽,而不是站在陳默的身旁臉上有種依傍的傲氣的林徽。
可無論怎麼樣現在她殺了我的妹妹都是事實。
我妹躺在血泊裏的那個畫麵讓我真的想掐死林徽!要了她的命!她怎麼能那麼殘忍。
可當我用力掐著她脖子的時候,卻又從她眼中看到了那熟悉的柔軟。
那幾個月她軟綿綿喊我名字的樣子,跟那時候一模一樣。
如果沒有遇到陳默如果沒有陳默的話,林徽會是我的我妹也會對她很好,林徽也就不會那麼殘忍的對待她了。
都是陳默這個人,我注定鬥不過他,以前的我鬥不過他,現在的我還是輸在了他的手上。
真可悲努力了那麼久,我還是把自己逼到了這十七樓的窗戶前,周圍沒有人,沒人知道我是誰,沒人知道我準備做什麼。
我唯一的妹妹死了殺死她的那個人我恨不起來我這樣的廢物早該死了。
十七樓的風很大,周圍隻有風聲。
身後突然傳來腳步聲,我下意識的回頭看去可剛轉過臉身子就被人猛地一推整個人立即從窗戶掉落了下去。
掉落的前一秒,我看到了身後的人
怎麼會是他?!怎麼會是他?!!
早該想到的!早該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