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立即就迸發出了一陣慘絕人寰的慘叫聲。
我已經氣的失去理智將渾身的力道全都用在了上下顎處,咬著她的脖子,飛快有了血腥味。
憑什麼??!!憑什麼我不能好好的,安安靜靜的過日子?!憑什麼整天要對付我?!!!憑什麼我的生死都要在你們的一念之間?!你們憑什麼決定我的生死?!憑什麼把我扔到外麵?!憑什麼?!憑什麼!!!!
逐漸的血腥味越來越濃,溫熱的血越來越多的流淌到我的臉上,我的嘴裏,我的衣服上。
那女人也不在尖叫。
在我感覺到嘴下的血就好像噴泉一樣湧出的時候,她就已經徹底安靜了下來。
我聽到一旁代午顫抖著喊了一聲:“妹!!!!!”然後就飛速的跑過來,隻覺一陣勁風,我被他一腳又踹倒在地。
隻不過這次我的嘴裏叼著一塊肉
血淋淋的肉。
代午妹妹的肉。
吐掉嘴裏的肉,我看見代午顫抖著抱起那女孩,他試圖捂住她的傷口,但是那是徒勞的。
他瘋了一樣的大喊大叫,喊著妹妹的名字。
我緊緊握著吐掉的肉,明確的知道此刻的自己精神一定出了某種問題。
我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自責和歉意,相反的竟然覺得十分的歡暢。
代午在知道自己所有的呼喊都是徒勞的之後,緩緩的扭頭看向我,眼珠通紅眼神猙獰像一把刀,就跟他此刻的臉色一樣。
“這是我最後的親人了!!最後的了!!!!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貝貝已經沒力氣再護著我,所有人都不會再護著我。
但是我卻並不害怕。丟掉手中的爛肉,我挺直了腰杆正對著代午。
一命換一命,值了!!
他前幾步走的十分的緩慢,像是暫時還沒法接受眼前的畫麵。
但是很快的他就加快了步伐,衝到我麵前一把掐住了脖子。
他果然不會換別的比較痛快的死法給我。
掐死真的是最痛苦的死法之一。
他幾乎掐著我的脖子將我給舉起來。
我不受控製的睜大了眼睛,死死的盯著他看。
看著他那張猙獰的臉。
眼前快速的閃過曾經他溫和的笑,溫和的聲音,溫和的嗬護。
‘林徽你沒事吧?’
‘林徽你好好躺著別害怕,我在這呢。’
‘林徽你終於醒了你知道你睡了多久麼?’
‘林徽,林徽,林徽,林徽,林徽......’
所有的聲音都帶著回音清晰的在我耳邊來來回回的飄蕩著。
那都是記憶中代午的聲音。
就算此刻他正臉色猙獰的想要掐死我,無論他以前是否是裝模作樣,那些溫柔和陪伴不是假的。
如果沒有陳默的話,我一定會沉迷在他那些虛假的溫柔中不可自拔。
因為那些假的感情,都實在太真實了。
我真切的感知到了死亡的臨近,眼前卻突然出現了地下那個代午的臉。
他們誰才是代午?真正的代午?
為什麼會那麼的相像??
難道是跟陳默一樣的克隆一樣的存在??
恐怕我是沒機會知道了
我想閉上眼睛最後迎接死亡的到來,但是大腦和胸腔的疼痛讓我整個人幾乎崩潰,眼睛凸起根本不可能閉上。
我直直的看著代午,等待世界黑暗的那個瞬間。
我殺了他的妹妹,唯一的親人,他殺了我也算還了孽債。希望死了後上帝會免我的債。
痛苦之誌,整個人憋的幾乎要爆炸了。
我開始在開始飄忽的頭腦中用殘留的最後理智被主禱文。
我們在天上的父,願人都尊你的名為聖,願你的國降臨,願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
卻在這個時候,代午緩緩鬆開了手。
他定定的看著我失魂落魄的臉卻突然笑了起來。
他的身上和臉上都是血
他一邊笑一邊後退搖頭
“我做不到做不到做不到!!!”他扭臉看向地上的女孩,突然衝了過去,一把抱住了她的屍體,大聲痛哭了起來:“對不起!!我愛她!哥哥不能!我不能殺了她,我下不了手!”
我癱軟在地上渾身沒有了一絲的力氣。
腦袋上被砸的傷口還在流著血。
我一瞬不瞬的看著眼前痛哭的代午,他嚎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好像一把裹著沸騰的熱油的重錘狠狠砸在我的心髒上麵。
刺啦一聲,疼到骨子裏。
說真的我寧願他剛剛把我掐死!!!
他還在哭,臉貼在妹妹已經沒了血色的臉上:“對不起對不起她是我的心,沒人會掏出自己的心,都怪我”
代午你為什麼不像剛剛那樣殘忍的對我??對我狠一點?
那樣我會覺得跟你敵對是正確的,不會有自責和難過
陳姐帶著人來了。
難民區的守衛也過來了,所有的人都被我們這裏肉搏戰的血腥程度給震懾。
滿地的血。
除了那個女孩子之外,死了兩個人。
一個我們的,一個他們的,兩個人都用匕首捅爛了對方的肚子。
陳姐看到代午就準備上前找他麻煩,被我喊住。
我攤在陳姐的身上,指著貝貝:“把他先送去醫院,別管代午了”
陳姐似乎想說我什麼,但是最終沒有說出口,重重歎氣後起身招呼人扶著貝貝上了車。
我也被抬上了車。
頭上的傷不嚴重,甚至都沒纏繃帶,一個白色的紗布貼在上麵就算完事。
胳膊上醫生在清理的時候問:“這是指甲抓的吧?”
我僵硬的看著胳膊點頭:“抓的。”
“什麼人?怎麼那麼狠?這麼多條印子,每一條的皮都禿嚕沒了。”
我沉默了很久才開口:“一個朋友的妹妹”
最終我還是恨不起來代午。
我這該死的大腦裏麵不知道到底塞了些什麼東西,一股股濃重的自責遲遲的湧了上來。
十分的愧疚對代午。
把他踹我的那幾腳和準備要我命的那些畫麵都忘的一幹二淨,我滿腦子隻記得他抱著妹妹屍體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說他愛我的畫麵。還有就是.....明明隻是在吵架,我為什麼要殺了她??為什麼非要殺了她不可??林徽......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你是魔鬼嗎??為什麼那麼輕易地就要要了一條活生生的命去!!!
小陳和紅妮跟著一起來了醫院。
我的傷口處理好後我們幾個就一起在病房等貝貝醒來。
隊伍死了個人,陳姐必須回去妥善的處理。
見我低頭,紅妮過來抱著我輕聲開口:“沒事的,不用自責。”
紅妮和我已經在一塊好久了,又因為我們倆走的比較近,她比許多人都了解我。
她沒在現場不知道事情的經過,這會嘴上那麼說,心裏一定覺得我可怕極了。
在現場小陳看到我的時候滿臉不敢相信,從頭到尾沒有靠近我。
直到來到醫院清理幹淨滿臉的血她才走到我旁邊。
嘴裏還有濃重的血腥和肉腥味,一直作的想吐。
我將腦袋埋在小陳的懷裏,渾身都開始顫抖起來。
我緊緊的抱著小陳:“怎麼辦小陳”話都沒說完我就停住了不知道怎麼繼續說下去。
我要怎麼表達自己此刻的感受??我不後悔殺了人?其實我很後悔?還是說我隻是因為代午最後的幾句話而覺得整個人對他自責的快要崩潰了??
沒人處在我的位置上,沒人知道我的感受。
說出來,大家會覺得矯情並且莫名其妙。
這世界上的太多話,說出來都太矯情了
貝貝很快就醒來了,她帥的很厲害,整張臉全部都腫了起來。並且有視力模糊的現象出現。
醫生強烈建議他住院觀察幾天。
陳姐這次十分聰明沒有驚動陳默,安排妥當了那邊的事情後就跑去我家裏說我今晚去她家裏陪她一起睡。
然後就招呼小陳和紅妮一定要保密並且先先回家去,就說貝貝也在那邊玩,今晚不回去了。
家裏已經愁雲慘霧不能再給他們添堵。
晚上,貝貝吃了飯後睡著了,陳姐跟我趴在床邊有一句每一句的聊天。大多都是她在說我在聽。
天徹底黑下來之後,陳姐回去了家裏一趟,她得看看吳邪回家了沒有,順便騙陳默今晚我去她家裏休息。
不多大會,陳姐就跟著吳邪回來了。
看到吳邪的時候我嚇了一大跳,以為陳默也來了,最後見隻有他倆才稍稍鬆了口氣。
潛意識裏我還是不想讓陳默知道這件事,....我咬死了一個人,這太可怕太難讓人接受了。
陳姐道:“好在吳邪悟性高幫我瞞著,不然陳默非得去家裏接你回去,可把我急壞了那會。”
吳邪進門以後看了眼床上的羊羊,又看了眼我問道:“傷看了麼?”
我點頭:“看了。”
“怎麼說?”
“不嚴重。”
吳邪頓了一下:“明天陳默一定會發現的。”
我點頭:“那麼多傷,鬧的那麼大他肯定早晚會知道,明天就明天吧,晚一天算一天。”
屋子裏沉默了一會後,吳邪問我:“你知道代午是什麼人麼?”
我搖頭:“隱約聽說過,但不知道。”
吳邪抿了下嘴,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扭頭看了眼陳姐,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後吳邪才再次開口:“他死了。”
“誰死了?”我一時之間沒有明白。
“代午。”
霎時間,腦海中天崩地裂。
“他他沒死。”我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還能自如的說出這句話來。
?吳邪不是愛跟人廢話的人,除了陳姐他不會跟任何人說一句多餘的廢話,更不可能有耐心等待對方接受難以接受的消息。
“死了,淩晨從市區大樓跳了下來。”
我搖頭:“不可能他怎麼可能會自殺?他還沒有替他妹妹報仇他不會死的。”
“你要看屍體麼?我帶你去。”鎖天說。
“吳邪!”陳姐喊了他一句:“你說話的時候能不能稍微婉轉一點?”
吳邪看了她一眼,扭頭又看看我,轉變了一下語法順序,大概是他覺得比較委婉的表達方式:“他從17層跳下來的,摔在了水泥路麵上,你要看屍體麼?我帶你去。”
貝貝下午的時候做了許多種檢查,在等待檢查的期間,陳姐跟我說,代午的墓地已經找好了,第二天就會安葬,問我需不需要舉辦葬禮。
我坐在等待的椅子上,靜靜的看著檢查室外麵牌子上寫的各種各樣注意事項,半天才開口:“不用了沒人會去參加,更讓人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