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美別過臉,語調冰冷疏離,“走了之後,我們就沒有關係了。”
她不想看張芳的臉,怕忍不住的又妥協。
她用力克製著情緒,涼涼地說道:“我這人雖然心軟,但總歸是有自己的底線。以後我們不再是同事、朋友,你之於致遠也將會是徹底的外人。”
張芳愣住,緊緊地拽著桑美的手,沉聲喚道:“戚校......”
她沒想到,竟然就這樣被放過。
桑美甩開她的手,語氣冰冷地說道:“趁我還沒有改變主意,你最好消失。”
她看著窗外,表情冷漠,“我要是真計較起來,你可能會後悔。”
張芳頓時明白了她的意思,這次的放過,是建立在往日的情義之上。
隻是那麼多年的情義,被她這一舉動,徹底透支耗盡。
張芳說不出心裏的難受和難堪,她垂著頭,鄭重其事地說道:“對不起!”
桑美沒有搭理她,隻是目光冷淡的看著窗外。
張芳沉默著垂著頭,半晌後,這才站起來離開。
關上房門前,她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眼床上的女人,心口湧起許多的歉意,卻突然不敢再說一句話。
房門“咚”地被關上,桑美忽地閉上了眼睛,麵色灰敗。
張芳從病房出來,直接往走廊的盡頭走。
穆瑾言拿著精致的甜片,表情漠然地與她擦肩而過。
張芳走了幾步,忽地頓住。
她看著穆瑾言的背影,頓了頓還是追上去,緊張的喚了一聲,“先生,等一等。”
穆瑾言臉上寫滿了不快,擰著眉,語氣涼薄,“有事?”
他對待外人,都是一副麵癱而孤傲的模樣,生人勿近。
張芳有些怕他,立刻低下頭,緊張地說道:“我已經按照您的要求過來找戚校坦白,我老公的貨車......”
穆瑾言表情微冷,不爽地“嗯”了一聲。
張芳猶豫了片刻,著急的說道:“你能不能......”
穆瑾言黑著臉,直接肯定的給了她答案,“大約是不能的。”
張芳愣住,著急的辯解道:“可是,我已經......”
“那本來就是你該做的事。”穆瑾言臉上寫滿了冷漠,涼涼地說道:“隻是在我而言,但凡讓她不舒服的人,都罪不可恕。”
他生氣,是因為張芳的欺騙,傷害了桑美。
穆瑾言的態度,擺明了是一副理所當然的護短,“我心眼針尖那麼小,見不得她受委屈,不讓你們嚐點苦頭,我心裏添的堵過不去。”
穆瑾言收回盯著病房的方向的眼神,冷漠地睨了她一眼,冰冷地說道:“至於你的車,看她什麼時候氣消了,交警那邊自然會通知你們。”
他是那樣一副不輕不重,卻能瞬間扼住對方所有情緒的語氣。
無疑是在告訴張芳,對你們的最終判決完全是看他女人的心情。
桑美的心情恢複得快,就早點解放。心情恢複得慢,他們就隻能跟著受罪。
沒有任何道理。
張芳氣得緊握雙拳,瞪著麵前的男人,卻連呼吸都不敢喘得太重。
這個人男人,他是變態嗎?
穆瑾言撫了撫手裏的甜品,表情很懶,亦非常難辨。
他清清淡淡的哼了一聲,不冷不熱的甩了一句出來,“不過你最好有點心裏準備,她把你當成致遠的家人,卻被你捅了這麼一刀,想要走出陰霾,估摸著還是需要些時間的。”
張芳聞言,瞬間臉色慘白。
這男人,跟戚桑美到底是什麼關係?
戚桑美這些年為了季言清心寡欲,幾乎全身心的撲到了致遠教育的運營上,身邊倒是不乏追求者,可從來沒見她接受過誰。
現在,憑空出來這麼個護短的男人,到底是幾個意思?
張芳心裏有些發慌,她看著穆瑾言著急的說道:“我隻是給了那些家長不實的承諾而已,真正推波助瀾的人,是陳清泉。你幹嘛就抓著我不放?”
陳清泉那麼明顯的目的,不去找他麻煩,反倒來刺她。
張芳覺得,她有必要提醒一下對方報複的重點對象,她不願意當那個替罪羔羊。
實在太過折磨。
穆瑾言聞言,冷漠地嘲諷一笑。
他看著手裏的甜點,食指輕輕地敲了敲透明的盒子,隨後反問一聲,“你以為自己跟那個人渣,誰對她的傷害更大?”
張芳微愣,瞪圓了雙眼,忽然有些明白了他話裏所指。
穆瑾言盯著漂亮的甜點,眸底裹涼,“如果不是你無知蠢笨不通人情,那麼就是你根本沒有將她當成過真正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