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桑美心口一痛,滿眼憤怒的瞪著她。
她咬著牙,盡量控製著情緒,沉聲問道:“你這個月,有向多少新生家長承諾過?”
張芳垂著頭,有些緊張的搓了搓手,吞吞吐吐地說道:“差......差不多二十多個。”
二十多個?難怪她這個月的簽單金額這麼高,敢情都是衝著她的承諾簽的。
欺騙得到的好處,已經讓她毫無底線。
桑美氣得猛地一拍床,震怒道:“張芳,你的膽子可夠大的。谘詢室,那可是安得有監聽器,你是真不怕我把錄音交給警方,告你一個瀆職罪嗎?”
張芳嚇得臉色慘白,她抱著桑美的腿,一個勁的祈求道:“戚校,我求求你!我不能坐牢,那些錢,我一分都沒有動,你別告我。”
她不像坐牢,進去後會留下案底,那她這輩子就都完了。
頂著商業詐騙的頭銜,她無法尋到體麵的工作,還很有可能被家裏人嫌棄,一輩子抬不起頭。
張芳徹底的慌了,她看著桑美,滿臉焦躁的說道:“我也可以在網上注號,說明一切都是我的工作失誤,言語不當才導致那些家長誤會。”
桑美滿眼痛心的看著她,“現在你說這些什麼還有用嗎?”
她很痛心,萬萬沒想到,這件事的背後,竟然藏著這麼醜陋的人性。
桑美推開張芳的手,冷冷地說道:“外人會怎麼看,這麼大一個培訓機構,遇到問題卻推一線員工出來頂罪,你讓致遠以後怎麼在C市立足。”
張芳愣住,目光驚愕的看著她,“啊?有這麼嚴重嗎?”
她當時的心裏隻想到了錢,五十萬,能解決她當下太多的經濟問題。
她也沒有瞻前顧後的想法,致遠畢竟不是她的。
現在經桑美這樣一分析,她才後知後覺的明白這裏麵的問題。
張芳現在很後悔,後悔自己的見錢眼開,她低著頭,一個勁的祈求並解釋,“戚校,對不起。我真的沒想過會變成這樣,我以為我就那麼隨口一承諾,學管師後期自不然會去降低家長的期望值,那就不會有問題。我也沒想到陳清泉會來這一招。”
“你以為你以為......”桑美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她。
她看著這位跟著自己打天下的女人,她是有些笨拙,學東西也慢,但貴在人夠勤快。
即便她做不出好的業績,桑美也堅持用著她。
可她沒想過,自己庇佑竟然會讓她生出如此的心理。
桑美直言不諱的訓斥起來,“你以為學管師那裏就是專門替你擦屁股的嗎?”
事到如今,她也不怕指出對方的問題,“張芳,你之所以始終無法進步,就是抱著這樣的依賴心態,永遠覺得有人替你維係,所以才這麼肆無忌憚是嗎?”
她的控訴,沒有留麵子,很是直接。
張芳沒想到,桑美盡一語道破她的工作心態,頓時心虛地低下了頭,“我......”
桑美看著她,心口一痛,“星豪與我們致遠之間交惡多年,陳清泉是什麼心思你不會不知道。”
她一直以為,這群跟著她的老員工是懂的。
為了生存,行業間的競爭始終存在,致遠可以不去招惹別人,但不能不隨時保持警惕和提防。
桑美滿眼痛心的盯著跪在腳邊的女人,“你就為了區區五十萬,送了我這麼大一個厚禮。”
張芳無地自容,她何嚐不知道陳清泉的歹心,可那是五十萬啊。
五十萬,讓她扔下了桑美的警告,丟掉了廉恥心。
張芳滿臉羞愧的低著頭,一個勁的道歉,“戚校,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她現在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我一時糊塗,想著拿那五十萬就可以讓我家趙雷輕鬆一點,他實在太辛苦了。我......我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問題很嚴重,不僅僅是致遠,還有她的家庭。
因為她貪的那五十萬,如今穆瑾言衝著她犯難,已經開始從趙雷方麵下手。
昨天他能讓交警控下他們的車,那下一步呢?會不會收走他們的房子,或者危機到她孩子讀書學校的問題。
那個男人的手段,掐著她的命脈在使勁。
桑美看著腳步哭成淚人的張芳,心口微痛。
她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張芳並沒有假仁假義的演到最後,而是選擇了在這時候告訴她。
或許,她還有半點的良心。
畢竟是跟著自己多年的老員工,桑美不願意做得太絕。
她握著雙拳,深深地吸了口氣,長歎一聲,“你走吧。”
張芳抬起頭,不可思議的看著她,“戚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