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就問得很是有趣了。”桑美腳尖踏著對方的頸椎骨,微微用力碾了碾,語調散漫沒有溫度,“你說你除了浪費國家糧食,就是危害社會的。而我向來最討厭蠢貨和人渣,你說說看,我準備要幹什麼?”
那黑衣人嚇得臉都白了,一個勁的求饒,“我求求你,放過我!放過我啊!”
桑美看著腳下怕得毫無形象的男人,眼底全是諷刺的幽光。
頸椎骨的鈍痛從細微開始逐漸放大,尖銳的疼痛令地上的黑衣人情緒崩潰。
隻見他忽地抬頭,瞳孔大睜,臉上的驚恐顯而易見。
他忽地失控,雙手不住用力的摳著地麵企圖往前爬,驚恐懼怕的衝著同伴大吼,“救命!救命!救命啊!”
這一幕,裹著幾分的淩遲,血腥且陰暗。
穆瑾言目光緊緊的盯著桑美,她臉上盛氣淩人的暗火明顯,殺意漸漸。
另一位黑衣人見狀,立刻撇開穆瑾言妄圖趁機救下自己的同伴,自己跟著悄悄地往桑美的身後繞去。
他貓著腰一點點的挪動腳步,手裏的短刀反射著月光的冷。
危險在向桑美逼近,而她卻恍若未察。
穆瑾言顧不得身上的傷,在黑衣人手裏的短刀劈向桑美的同時,整個人忽地躥起來直接衝了過去。
他快步移到對方身後,單手箍著對方的脖子,“哢嚓”一聲擰斷。
與此同時,黑暗裏傳來“啊”地淒厲吼聲。
穆瑾言頓感背脊發涼,即刻轉身,卻見一隻帶著鮮血的木棍豁然指著自己。
那木棍離他的鼻尖相距不過一公分,散發著溫淡的熱氣和濃烈的血腥味。
穆瑾言的瞳孔猛地一縮,驚愕地看著麵前的女人。
那根木棍,正是方才插入黑衣人肩胛骨的那根,竟然就這樣被桑美硬生生地拔了出來。
穆瑾言沒想到,桑美的動作竟然能快到這種地步,自己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察覺。
夜黑風高。
兩人就那樣麵麵相對,站在巨石上彼此對峙。
頭頂的月亮被烏雲遮蓋,整個世界陷入一場迷一般的黑暗。
隻聞風吹動撩著蘆葦發出“沙沙沙”的聲音,依稀能辨周圍樹影影影綽綽的搖擺不停。
木棍上的鮮血還在往下滴,紅豔豔的顏色襯著桑美臉上的冰寒。
桑美渾身上下都是厚重的戾氣,薄冷疏離。
像提線木偶,毫無神采。
桑美保持著那樣的姿勢未動,目光幽幽暗暗的看著穆瑾言,餘波裏透著月色的冰寒,了無生氣。
穆瑾言蹙眉,表情陰暗:“你到底是誰?”
他眯了眯眼,直覺戚桑美不簡單,“接觸我,什麼目的?”
“誰派你來的?”
如果是和黑衣人一路的,戚桑美就不應該對他們動手,所以穆瑾言猜測,她或許是有其他的雇主。
烏雲掠過,明亮的圓月終於露出了頭,皎潔的光搭在穆瑾言的臉上,將他的輪廓映得尤其清晰。
桑美直勾勾的看著他,原本空洞的雙眸忽然騰起半分神采。
穆瑾言剛準備出手鉗製她,冷不丁地聽到一聲呼喚,“阿言!”
穆瑾言聞言,整個人猛地頓住,他目光驚愕地盯著戚桑美。
下一秒,卻聞桑美開口,語調輕慢又委屈,娓娓輕訴,“你怎麼才來,我都等你,好久......好久了......”
委屈又裹著幾分酸澀的哭泣,炸得穆瑾言心頭一震。
他還沒能及時做出反應,就見桑美對著他粲然一笑,隨即身體發軟,“咚”地摔向地上。
木棍砸在岩石上,發出“梆梆梆”地悶響。
穆瑾言看著暈倒在腳邊的女人,忽地背脊發涼。
她叫的“阿言”,不是墓地裏的那個死人嗎?
意識到這一點,向來不信鬼神之說的穆瑾言頓覺背脊發涼,他猛地回頭,卻隻看到空空蕩蕩的狂野,以及懸在半空中的一輪圓月。
穆瑾言忽地意識到危險,心中暗叫不妙!
難道是局中局?
他滿心戒備,猛地轉身,目光急迫追尋。
預料中背後出手或借機逃跑的人,卻隻是本分地趴在原地,一動未動。
難道是他想多了?
穆瑾言盯著桑美髒兮兮的臉,眉心忍不住蹙了蹙緊。
他不太願意去懷疑,但這女人截然不同的狀態,令他不得不心生疑問。
黑暗裏,周嶽急匆匆地趕到,“穆先生,對不起,我們來晚了。”
晚上的光線並不好,他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一具屍體,整個人往前踉蹌了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