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嶽嚇得背脊直冒汗,喘著粗氣的關切道:“您沒事吧?”
他瞄了眼穆瑾言身上的土家族服裝,心裏一股惡寒!
嘖......大老板,您這是玩角色扮演還是入鄉隨俗啊?
挺有興致呢!
“還沒死!”穆瑾言感受到他異樣的目光,語氣不甚良好的扔了過去,“眼睛是不想要了?”
又威脅人!
周嶽背後的渾身汗毛都立了起來,立刻別過臉。
“......”周嶽的視線不經意地落在地上紅豔的身影上,看清後立刻驚詫起來,“咦?這不是戚小姐嗎?”
他慌忙蹲下身,抬手就要去掀蓋在臉上的長發,想要一看究竟。
頭頂忽地傳來一陣痛斥的怒吼,“滾一邊去,別碰她!”
聲音洪亮,響徹山澗,刺痛耳膜。
周嶽嚇得手哆嗦,整個人重心後移,“咚”地一聲,笨拙地跌坐在岩石上。
穆瑾言睨了他一眼,表情冷沉冷的彎下了腰。
周嶽眼睜睜地看著穆瑾言一副護犢子似的表情,臉都僵了。
大老板,您這是在昭示所屬物的意思嗎?
穆瑾言並未搭理他,隻是小心翼翼地扶著桑美,讓她的腦袋靠在自己的胸口。
手心觸到桑美的臉,滾燙的熱度另穆瑾言眉心緊蹙。
這女人身上怎麼這麼燙?
他抬手去摸桑美的額頭,高溫灼燒掌心,穆瑾言的表情瞬間嚴肅起來。
他長臂穿過桑美的腿彎,作勢要將她摟起來。
他彎腰時右肩朝上,方才使了一點力,便見被月光照著的地方,鮮血浸透素帕,直接淌了出來。
周嶽臉色大變,著急忙慌的爬起來,神情焦灼的問道:“穆......穆先生,您這是受傷了?”
穆瑾言臭著臉悶不吭聲,略微吃力地將昏迷的桑美打橫抱了起來。
這時,傷口處的血流得更厲害了。
逞什麼能啊?!
周嶽擔心得要死,張開雙臂,企圖將昏迷不醒的桑美接過去,“要不......要不讓我來吧!”
周嶽的手才剛抬起,穆瑾言便側身直接躲開他的觸碰,怒斥洶洶的大吼一聲,“你來什麼來?有你什麼事了?”
這男人莫名其妙的占有欲啊!
周嶽被吼得心口一震,喉結不住的翻滾,磕磕盼盼的解釋,“可是......”
穆瑾言被他纏得煩了,目光沉涼的瞪著他,“你這麼閑幹脆就留在這裏處理河灣山寨的事,那群人的底細,給我查清楚。”
他摟著桑美,粗魯地撞開攔路的周嶽,快步往前走。
剛走幾步,忽然又站住了腳。
穆瑾言垂眸看著懷裏被燒得滿臉緋紅的女人,磨著後槽牙,語氣是不常有的陰晴不定,“還有,明天把這女人的詳細資料送到我麵前。”
戚桑美最後的“閃亮登場”,算是讓他開了天眼了!
那一刻,她就是血腥殘忍與陰暗涼薄的代名詞。
太過冷血。
邁步下山時,穆瑾言還是忍不住停步轉身,目光穩穩地落在遠處的蘆葦叢裏。
好像下一秒,那個手足無措的戚桑美,會顫顫巍巍地從那裏蹦出來似的。
此時淫浸在同片夜色裏的男人,正神情陰冷的俯瞰著綴滿霓虹的城市。
聽聞身後細微的動靜,他晃了晃手裏的酒杯,陰測測地問道:“埋伏得手了?”
身後的年輕男子垂喪著頭,聲音夾雜著後怕,艱難地咽了咽口水,“差......差一點......”
男人握著酒杯的手頓住,鏡片閃過一抹寒光,語調冷了幾分,“怎麼回事?你們起正麵衝突了?”
“那倒沒有。”年輕男子握緊著雙拳,強行壓製逃跑的念頭,畢恭畢敬地站在原地,“我們的人按照您的吩咐埋伏在下山的路上,眼看著他惡戰耗力準備突襲時周嶽帶著增援的人就趕到了。未免露出馬腳,我們不得已隻能撤退。”
黑暗裏,一隻酒杯映著璀璨的霓虹,迎頭砸了過來,“啪”地摔在年輕男子的腦門上。
酒杯在腦門上應聲碎裂,鮮血順著眉心淌了出來。
男人臉色陰沉,低聲咒罵,“一群廢物!”
年輕男子即刻低頭,態度謙卑。
他的腦門還嵌著玻璃碎片,鮮血順著鼻梁滴在地板上。
然而,他連眉頭都未曾蹙一下,依舊畢恭畢敬的彎著腰,“對不起!”
男人瞪了他一眼,怒嗬一聲,“滾!”
辦事不利在先,年輕男子哪裏還敢怠慢,捂著流血的腦袋,迅速退了下去。
露台瞬間寂靜無聲,男人撫了撫下滑的眼鏡,目光陰沉的眺望著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