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故沁淵將白詩奕和解空曇押進了鏡國普通的牢房,潮濕陰暗、惡臭汙穢。
兩個人被分開關押,但是兩人的牢房就在彼此的對麵,可不幸的是,從解空曇被關押的第一天起,他就每天就在遭受齊紫爾創建的那一套“人間煉獄”。
第一天,他被沾著鹽水、倒掛毛刺的皮鞭,抽得渾身是血。
第二天,他被施以水牢,渾身水腫,麵目全非,蜷縮在牢房裏忽冷忽熱,話也不能說。
第三天,他被活活剜去一對髕骨,他們還將他的髕骨用兩根繩子串起來,係掛在他胸前,以此嘲笑他奚落他。
解空曇的嗓子因為高燒的緣故,幾乎不能說話,清醒的時候,嗓子裏發出抽氣一樣的聲音,對白詩奕說:“姐姐,我要帶你回家……”
白詩奕哭著求著,求那些獄卒放過她的弟弟,求見齊紫爾、見故沁淵,那些獄卒都完全無視她的存在。
她使不出任何方法,甚至想用指甲扣開心口的皮肉,取出心頭血為他療傷,沒有一點辦法。
第四天的時候,牢房裏終於來了她想見的人——齊紫爾。
“王後、王後……”白詩奕扒在牢門上,搶時間一樣對齊紫爾高聲呼喊,可齊紫爾高傲不屑看她一眼,隻興致勃勃地望著對麵牢裏趴在地上的解空曇,想著還有什麼方法可以折磨他。
“王後,放了我弟弟,我知道你恨的是我,有什麼衝我來!別為難我弟弟!”
齊紫爾聞聲回首,輕蔑又嘲諷地把白詩奕從腳看到頭,撇撇嘴,無聊地挑挑眉。
她伸手從身後的劍吟那兒,要來一把寶石匕首,拔出那抹寒光,在自己麵前比劃來去。
白詩奕看到她終於對自己有了興趣,興奮地挺直了背。
“心頭血也好,什麼都好,隻要你放了我弟弟,你感興趣的,都盡管拿去。”她對齊紫爾肯定地說。
“唉。”誰知她歎了口氣,興趣缺缺地又把匕首放回劍吟手裏,轉身欲走,並一揮手,那幾個熟悉的獄卒又闖入解空曇的牢房。
“齊紫爾!”白詩奕知道,她早已對自己不傷不死的身體失去了興趣,她現在深深地著迷折磨她在乎的人,看著她的心髒滴血!
明大人的話又出現在她耳畔——因為你的任性,你還想害死多少人?
她的心髒早已血流如注,可是痛苦如果有用,傷心如果有用,怎麼還會是今天這個局麵!
“我告訴你,斷腸草可以殺了我,我的祖先神農氏,就是死於誤服斷腸草。”
“姐姐……不要……”
這一聲姐姐,她含淚的眼睛看向對麵匍匐在地,早已不成人形的解空曇。
她想起了被做成人彘的小宛。
都是為了救她,落得這個淒慘的下場!
如果她死了,或許一切就可以結束了。
“哈!”齊紫爾驚喜萬分地回轉身,一雙寶石般璀璨的眼睛裏閃爍著無比歡悅的光,“本宮拷問了你弟弟那麼久,他都不肯說出能要你死的辦法,沒想到你還不算太笨,終於猜透了一次本宮的心意!”
白詩奕以為這樣,她就會放了解空曇,沒想到她轉身就要走。
“齊紫爾!”
白詩奕大聲叫住她。
齊紫爾身形一頓,真的停住了,然後她在陰暗處轉身,露在那一斜方光亮下的嘴巴,露出一個嗜血的冷血,檀口開合,告訴了她一個令她徹底崩潰的消息:“這幾日,君上舉兵進攻犬戎國,原本強大的犬戎國,如今,竟然隻剩下一個十四歲的小姑娘?和一個才五歲半的小男孩?真是可笑!君上本來想把他們帶回鏡國,加入明天國慶盛典的豪華節目,沒想到一路上他們那麼經不住士兵的侮辱,死了。”
她甜聲輕笑著說完,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