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金絲榻上的白詩奕想著今天的遭遇,她捏捏自己的臉,還是分不清是夢是現實。

被宮女們爭著搶著替她沐浴梳洗後,她的身體竟也有些乏了。

閉上眼睛,就是故沁淵在地牢裏掐著她的脖子,冷酷仇恨地問她:“孤很想知道,你什麼時候死?”

齊紫爾拿著金色鳳簪,一下一下的戳進她的心窩裏,鮮血染紅了身下雪白的狐皮,然後齊紫爾哈哈笑著,從她心裏,捧出呼啦呼啦的血水。

“哈……”

白詩奕從夢中驚醒,映入眼簾的是,繡著碩大並蒂蓮的金色錦緞,白色軟紗、珍珠水晶簾……什麼地方?

她從床上坐起來,外麵走來一個人粉裙宮裝的小女孩,俯首歡喜地甜甜道了聲:“姐姐醒了。”

哦!是小宛。

她想起來了,這竟然不是夢。

“姐姐,頌輝宮的宮女,送來了這張請柬。”

“春日宴?”

白詩奕走下床去接過請柬,好奇地翻看,由小宛為她穿上鵝黃輕衣,移身梳妝台前。

身後小宛拿著白銀打造的篦子,一點一點搭理著,白詩奕水滑的長發。

她白皙的細頸,素淨的臉龐,神情恬靜,目光落在最後的鳳印上時,突然皺起了眉。

這時調好胭脂水粉的小宛,拿著一支朱筆前來描畫,她立即舒展眉頭,轉身配合。

再次睜開眼睛往鏡子裏看得時候,眉心一點紅?

這令她想起了每逢隨故沁淵上戰場的時候,他就會給她穿一身嶄新的白衣,素紗遮麵,額點朱砂。

為的是讓所有人都覺得,她是天女下凡,他是天命所歸的君王。

“姐姐,這是宮裏現下時興的妝容,姐姐喜歡嗎?”

“嗯……還挺好看的。”

“嗯!”

她的目光又惆悵地放在那張請柬上,如今又是故沁淵突然對她好,又是齊紫爾邀請她參加高級大臣家的女眷的宴會,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

由小宛為她梳好一個簡單的發髻,白詩奕選了一支白玉梨花的發簪。

她想起小宛和齊紫爾之間的事,怕小宛看到齊紫爾心裏難受,就給小宛尋了個摘梨花製成鮮花餅的差事,自己隻身前往赴宴。

她想看看,齊紫爾對她解禁這件事的意思。

到了地方,春日宴是設在花園裏,此時就擺放了桌席,不見一個人。

她正奇怪,看著春日晴空,萬裏無雲的天氣,花園裏花香四溢,有小橋流水、假山涼亭、鶯歌燕舞,這個時候很合適啊,而且她記得請柬上寫的是上午啊。

“啊!”突然傳來一聲輕輕的驚呼,白詩奕尋聲望去,是幾個裝扮華麗莊重的女子,從假山後的小道走來。

她們本是要入席的,沒想到白詩奕先到了,溫熱的眼神明顯正在升溫,充滿熱枕地看著白詩奕。

白詩奕真是一頭霧水。

“王後到!”

那些華服女子紛紛向白詩奕身後看去,確認後趕緊俯身行禮:“參見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