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晾在榻上的人驚詫地坐起身呆看她,看她吐得那麼辛苦,他茫然地朝她走來。
“哇……”可惜白詩奕近一個月幾乎滴水未進,反正她是不需要吃食的,但這會兒的情況,就導致她什麼也吐不出來,隻恨不得把心肝膽汁吐出一地。
赤足的她,從冰冷的地上吸足了一身的冰涼。
突然感覺背上一片溫暖,她驚訝回首,撞上故沁淵擔憂心疼的眼神,她沒看錯吧!
“你怎麼了?”他想不明白,白詩奕是什麼人?不傷不死,怎麼會像普通人生病了一樣嘔吐呢?
白詩奕整個人驚呆了,一雙清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他,不敢相信他臉上的憂心是真的!
故沁淵被她這樣的眼神看得隻想閃躲,拉起她細細的手臂,進行把脈。
白詩奕更加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把脈的動作,故沁淵是藥王穀穀主的兒子,診脈的事自然了解。
診脈啊,給自己這種人人看來根本不會生病的人診脈,他的反常作態真是好笑啊。
他摸脈摸了好一會兒,沉靜無波的臉上,幾次閃現細微的驚喜之色,看得白詩奕更是一愣一愣的。
她看看他,再看看自己的手腕,再看看他,自己的手腕裏有什麼驚喜嗎?
他的目光回到她表情呆懵可愛的臉上,又看看她細瘦的肩背,那幾乎不堪一握的手臂,把身上兩個月前看起來還合身的尺寸的衣服,穿得像一塊白麻布披在身上。
算起來,她最喜歡穿鵝黃色,他已經給她穿白色,很久了。
他將她從地上打橫抱起,放回狐皮塌上,掖好被角,摸摸她因消瘦而高高鼓起的額頭,眼波溫柔可見疼惜。
白詩奕以為自己在做夢,這個夢把她自己都給惡心到了。
他踏回十二階梯上,在門邊與人低聲交談了幾句,白詩奕睜著眼睛還在感歎自己這個詭異非常的夢。
以為他走了,夢就該醒了。
沒想到他坐回她身邊。
他一條腿屈起壓在床邊,同側的手肘支在腿內側,托著下巴低眸看著她,居然輕鬆無事地跟她聊起天:“孤來的時候外邊下雨了。”
睜大眼睛驚呆了的白詩奕,微微伸長了脖子,悄悄咽下口水。
這個時候,為什麼總覺得他該掐著她的脖子,而不是這樣毫無王者矜傲地坐著?
她眼睛眨都不敢眨地看著他,覺得自己該回個話,就一點頭:“嗯。”
看著她純白無邪的模樣,故沁淵心中一疼,太像她小時候了。
他好像記得她一直都是這麼呆呆的、傻傻的。
你一逗她,她就開心得咯咯直笑。
你對她好一點,她都能事事想到你對你好。
你說什麼,她都會當真。
那麼如今呢?
他望著她,眸光溫和,全無曾經的冰冷,微微笑著對她說:“孤帶你去看看,外麵新開的梨花,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