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地牢的時候,被綁在地牢裏塞住嘴巴不能動、也不能求救的李惠和劍吟得到了解脫。
她們滿心憤恨地離開,一路咒罵,揚言一定會讓白詩奕再次付出代價。
這一天發生了太多的事,白詩奕像是聽不見她們的聲音。
眼神失焦地回到雪白的狐皮塌上,擁住那團皮毛,將自己的臉完全埋進去。
假裝自己已經死去。
“砰!”地牢的門再度關上,整個地牢陷入靜得令人發指的黑暗中。
連續兩個月,除了給她送食送衣物的宮女偶爾出現,她沒有見過齊紫爾一次,故沁淵也是一樣。
現在的齊紫爾一定沒事,本來就身體無恙的她,會怎麼服用那副解毒的藥?
故沁淵對她溫柔體貼、小心嗬護,嗬嗬……
那種樣子,那種畫麵,回回浮現在她腦子裏,都灼得她的心生疼。
什麼時候他對自己,也能像對齊紫爾那樣?
現實是,還有那麼一天嗎?
外麵的世界已經與她隔絕,那個還不知姓名的小宮女,雖然已經被她救活,但她現在過得還好嗎?
送物品的宮女受故沁淵的命令,從來不許與白詩奕交談。
她靠著牆壁上,每十天換新一次的燭燈,來計算日子。
靠著低聲唱歌,來維持自己的語言能力。
這樣的生活若放到常人那裏,怕是早就瘋了,而她早就習慣了。
這天她一如往常,雙腿疊屈,擁著狐皮,坐在黑暗中,梳著頭發唱著歌。
“吱嘎——”
地牢的門開了,她嚇了一跳,拿著梳子的手一抖,這就像她知道來的人,並非送物的小宮女。
“嗒、嗒、嗒……”沉穩的腳步聲正一步步走下台階,隻有一個人來。
腦中的反應不及她潛意思迅速,她自己都沒想到自己怎麼會迅速縮進被窩。
側過身去,背對來人,將雪白的狐皮蓋到耳朵上。
覺得那人離她越來越近,她再不敢動,假裝熟睡。
那聲音越來越近,她恨不能自己是透明的,讓他看不見、找不著。
她開始打從心底裏怕他。
來人沒有與她說話,卻輕輕掀開了她身後的狐皮被,床麵微微沉陷,一隻手臂抱住她的腰,稍一用力便將她撈入懷中。
“怎麼這麼瘦?”他溫聲問道。
是他的聲音,白詩奕卻覺得胃中翻湧起陣陣不適,覺得有些……惡心。
子宮入藥,他是認真的,小宮女以身代之,他也是冷漠堅決。
他真的不再是她癡念的那個他,她不想麵對這樣的人,現在的他令她又陌生、又害怕。
後背貼上他精壯的胸膛,她聞到了自他身上飄來淡淡的雨氣,濕潤微涼,非常鮮活。
她盡量使自己,想象著外麵清新的雨夜,來克製胃部的惡心。
他暖和的手掌在她小腹上輕輕摩挲,上一秒還覺得舒服,下一秒白詩奕真的忍不住了。
她推開他的手,飛速從另一側下床,蹲在黃金獸籠邊上,就開始一陣嘔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