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亮之後,這院裏如今可算是熱鬧非常,跪了半個時辰的人如今一個個身子打顫,不說別的,這膝蓋是第一個堅持不住。
再加上身邊拿著板子備齊的一群護院,這些人越發抖的厲害,嚇得不知該當如何。
板子盡數的備下了,季家處也已然把人給送來了,十位仆婦與四個嬤嬤皆是安霓裳親自挑選的。
為著聽了嬤嬤說這將軍府中的仆婢竟然犯下這種僭越的事,挑選的這些個丫鬟一個一個都是極為本分老實,半點不敢找了那些個輕浮的。
四個老嬤嬤亦是一樣,這其中兩個嬤嬤還是能識文斷字的,如今跪在屋內悠然與傅笙麵前,悠然將這幾日裏老夫人所食藥食,藥方交到老嬤嬤的手裏,老嬤嬤看過之後,退到了一旁,隻讓悠然與傅笙放心。
這之後,她們知道該怎麼伺候著老夫人,衣食住行,全然都會仔細的應對。
“你們可是從季府裏出來的,一個個的莫要學著外頭的人,錯了主意,將來給我父親母親丟人,若和她們一樣,幹出那起子沒臉沒皮的事情,到那個時候,可怪我沒把醜話說在前頭!”
悠然氣勢十足的坐在那黃梨花木的圈椅上,目光平視著前方,指著這麵前所跪的許多人,勾著唇角,森森的言語之間,叫這些人在這會縮了縮脖子,齊齊跪在地上,齊聲道“為奴者,自當知道本分,還請公主將軍與老夫人放心!”
齊聲之言所出之久,悠然此刻鳳眼輕佻,手起落下揮舞之間,那些家丁手中持著的板子已然揮起,當著這些人的麵,將前頭這些人已然責打了起來。
一人三十,家中的小杖比不得公堂裏的板子,三十下要不得人性命,不過去了一層皮罷了。
到底也空得了這麼多銀子,這麼些年,她們也算夠了,這板子權當還了那些銀子。
一杖打下去的時候,哀嚎聲便已經揚起,鬼哭狼嚎的叫人聽著耳朵生疼,悠然蹭碎了一個茶杯,直接蹭碎在那些不住哀叫之人的麵前,杯盞四濺。
“誰敢再叫一聲,多這一聲,多十下,你們隻管叫,隻要皮肉受得住,你隻管試,我這兒板子多的是,打斷了一個我給你們換!”
再有人叫,悠然一聲令下,這餘下之人在這會盡數閉了嘴,一記打下去都已經生疼,這些護院下了狠手,一下子便是辣手。
她們金貴的日子過慣了,這幾年倒是在這裏把自己養的格外的皮嫩,一個個跟富貴太太似得,這會是真的吃不消。
可一想到公主這話,她們在不敢吭聲,三十下,有的生受了十下便已經受不住昏了過去。
昏過去了,悠然命人提了井水來繼續打,這天,說冷不冷說熱卻也不熱,一盆子井水劈頭蓋臉的澆下去,那也是十分嗆人的。
悠然在這會端著這份架勢,就看著她們一個一個的受下這三十杖,在氣息奄奄時,交給了人牙子,隻讓人牙子發賣。
一個不留!
“今日裏,你們所看到的這些,便是有心僭越之人的下場,將軍與老夫人皆是好性兒的,可好性兒卻不是由著你們這些做奴的欺負,若你們他日也有此想法,那麼她們今日的下場,就是你們的榜樣!”
宮裏,聽聞此事的楚凝瑛親自選了一位嬤嬤來到將軍府,做老夫人的掌事嬤嬤,此刻,在悠然命人將這些人托給人牙子發賣時。
姓錢的老嬤嬤指著這一群人,把這話當著眾人的麵,無論是新來的也好,還是家裏的家丁護院也罷,盡數說了個齊全,便是半分都不帶露的。
“你們一個兩個的,可都聽明白了?”
錢嬤嬤冷肅了著一張臉,腰間所執楚凝瑛欽賜令牌,站在眾人之前,那模樣,比起適才悠然那一副陰冷的樣子,更加叫人把背挺直了起來。
“奴婢(小的)不敢放肆!”
如今站在這院裏的每一個人為著錢嬤嬤的話,個個都不敢放肆的謹遵此言。
一言過後,錢嬤嬤讓她們各自去幹各自的事情,至於那些人,她叫人牙子多留下了兩個。
留下的那兩個是吞銀錢最多的,她們管著府中許多銀錢的出入,這些錢,不能一頓板子就這麼算了,合該吐出來才是!
這兩個人一個是張婆,一個則是柳氏,這兩個人比起那起子沒眼色的,要精明的多。
若非今兒個七夕從那沒眼色之人處看出了端倪,她們想來還沒敗得那麼快。
如今錢嬤嬤將這兩個受了三十杖的人留下,讓她們把一筆一筆的賬對完了,才能將人發賣,缺了個銀子是個什麼去處,這也是叫老夫人知曉,往後切不可多懦弱。
現如今懦弱的叫兩個下人在手上拿著做,傳出去,往後傅笙娶親,若一旦娶了個品行不好的,那她這個做婆母的難不成還要叫一個小輩欺負了你,那可不是叫天底下的人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