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笙親母這膽子實在太小,又是苦日子裏過來的,不愛麻煩人,又不愛叫生人靠近,萬事都簡單的很,也正因為如此,讓這些個奴才們尋了個道兒,受了這不一般的磋磨。
當真受害!
張婆子與柳氏受了這一番的打,知道公主的脾氣,加上又有皇後腰牌,這會哪裏還敢與之對著幹,錢嬤嬤把賬冊拿出來的時候,她們則一個個以最快的速度交代了。
這些年,傅笙處算的上殷實,他有功與大梁,京郊便有最好的三十畝水澆地,這水澆地由專人照看,每年都有米糧收上,除卻這些水澆地之外,還有冰炭孝敬的銀子與供給。
除卻這些個外,月例的銀子與出使所得的賞賜,將軍府一點都不窮,一年到頭除卻那些賞賜的好物不算,也有進萬兩的銀子收入。
可這會這冊子上……
“你們倒是好大的膽子,我師父出去兩年多,府中上下不過這麼些個奴婢家丁,一年就算你們頓頓魚肉不停,也不過四五兩銀子的出入,你這兒直接吞了一千兩,你且告訴我,這一千兩,你吃哪兒去了!”
悠然處到底比不得楚凝瑛她們這些當過家,遭過人算計的心細。
楚凝瑛聽得老嬤嬤回來稟告這些老婦伺候之人的不做人,便叫錢嬤嬤去查賬簿。
貪心的人,不會隻貪這麼一點點,但凡貪的,那必然是大頭。
悠然拿著賬本不過上下一看,真的是氣的恨不能吐血!
她這想法與老夫人大致無二,這些銀子那都是她師父一點一滴靠著自己的血汗打拚來的,可叫這些個黑心的吞了這麼多,一算之下,她都恨不得直接打死了這起子不要臉的黑爛糟心貨,這世上竟然還有這般無恥的人。
這一個個的良心,可真的叫狗給吃了,怎麼會這麼這麼的無恥!
這麼多的銀子,她們克扣下來還真的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春夏秋冬四季布料上頭便是百兩銀子之數,老夫人的布料,宮裏自有賜下的,這點悠然是知道的。
楚凝瑛對老夫人也十分的上心,自來知道她不愛出門,不愛妝紅著綠,不說是料子,甚至賜下的都是成衣。
那這衣料便隻剩下這家中上下的仆婦家丁,仆婦家丁的衣料多是棉布,棉布能花什麼銀子,她們竟然用百兩之數。
這一個兩個的,是穿著綾羅綢緞來這兒做活計來了!
米麵處上更是要不得一點點的臉,老夫人能吃些個什麼東西,可這上頭,米麵貪了不知多少的銀兩。
“你們是悶聲大發財啊,是把我師父當你們的錢莊了嗎?你們要不要臉,米麵莊子上都有回來,我師父不在兩年多,你們怎麼吃,能吃的還要去外頭買,三十畝水澆地,種出來的可都是好東西!”
悠然氣的在這會真的是大拍著桌子,都恨不能把這桌子拍爛了,把這桌腳塞進這些有著極大胃口的人的嘴裏。
混帳東西,一個個且都是混賬到極致的東西!
悠然大罵著的同時,老夫人這會則是滿眼的愧疚,更是氣的眼淚都出來了……
她不是個能夠管家的,原是瞧這兩個婆子老實,便將這家交給她們打點,沒曾想,她們昧了兒子那麼多的血汗錢。
這些錢是兒子拚命掙回來的,可她們……
“沒事的,一些些銀子,有去就有回,別放在心上,如今皇後娘娘找來這樣的嬤嬤,往後你隻管放心就好了!”
傅笙看著母親這會心疼又氣惱的模樣,隻讓她不要傷懷,一點點銀子,他也不覺得什麼,雖說氣,卻也覺得,好在悠然從細微處,看出了端倪。
若不然,他一個大男人,實在看不出這些個來,這府裏的銀子就算了,關鍵是她的母親還要遭罪……
他一直以為母親到了這個時節犯病,原是從前叫正房裏的那個作下的,不曾想,這府裏還有人心更加糟爛的。
“銀子呢?你們把銀子吐出來,今日饒了你們,若吐不出來,我今兒個扒了你們的皮,抽了你們的筋,把你們吊起來打不說,還把你們bā光了吊到城門樓子那兒去,叫眾人看看,你們這黑了心肝的模樣!”
悠然這會是真的氣了,恨恨的一記打在這桌麵之上,手中的杯盞應聲碎裂,真的是砸成了兩瓣,短短的時間裏,她都已經砸壞了兩個杯盞了。
這會後槽牙磨得咯咯作響的悠然看著對上這本就打的奄奄一息的女人,大罵著,隻讓她們趕緊給自己把銀子交出來,要是交不出銀子,她要她們好看!
她師父拚死拚活吃著風沙掙回來的銀子,憑什麼給她們糟踐,一個銅板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