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坐在床邊代替著傅笙的活計,幫著老夫人喂湯喂藥,在這之後,又叫下人們給老夫人換了身衣裳。
到底病了這些日子,人也多了好幾分的倦色,這被褥也該換換,衣裳換過洗漱之後,老夫人看著整個人都變得精神了許多。
“師父該請兩個有經驗的老嬤嬤照顧老夫人,她們這些人什麼都不懂,照料起人來也不經心,一會我回去之後便去宮中物色,宮裏回照顧的人嬤嬤多的是,你往後多不在老夫人身邊,實在不能太大意。”
府裏的人膽子小,多不敢與老夫人親近,至於傅笙處,更是不用說了,也為著這般,老夫人這兒少人照顧,吃穿用度不缺,可冷暖之間,還是很少有人知道,到底還是差了許多。
悠然年紀雖小,可不過伺候之間光看著,便知道,這些人也就是來混日子的,大抵從前老夫人好說話,也不多言,傅笙常不在家,便不曾多發覺。
“府裏的人若不頂用,便將這些人全都辭了,拿銀子不辦事,照顧人不經心,這些人留著也是礙眼,倒不如去找好的,不說宮裏,便是季府裏會做事的亦是不知多少,這些人,當真是該死的!”
小公主此刻一發怒,眉頭一皺之間,伺候了好幾年的婢女與長年紀的老婆子嚇得直接雙腿打顫著跪在了地上,隻道“求公主饒恕!”
“本宮自幼叫人伺候著長大,一個下人,怎麼伺候的精心,怎麼在那兒糊弄人,便是我才十歲,你們也別想著打量著蒙我,拿著銀子蒙事,真把人當傻子看,老夫人好性兒,將軍容下你們,可你們也太過分了!”
不說別的,就適才老夫人想潤喉喝些溫水,她們連兌水也是兌的那般模樣,悠然心上便覺得來氣。
傅笙與老夫人伏低做小凡是萬般忍耐,在傅夫人那兒哪裏說有過一個伺候的人,他們生來沒有這個命,傅笙從小就是靠的自己,對於悠然口說所說的細致,並不了解,如今看悠然發這麼大的脾氣,在看平日裏他所覺得伺候之人還算仔細的,現如今抖如篩糠,便知是叫悠然言中了。
他也不吭聲,讓悠然自去做這個主,這會子由著悠然將這跪了一地的下人管教,老夫人也沒說話,跪在這屋裏,伺候老夫人的五個人如今瑟瑟發抖,實在沒想到,有朝一日會讓一個才剛十歲的小公主指著罵。
她們這會心虛,亦是不敢反駁……
如悠然所言,她們確實懈怠,這將軍府中伺候的人不多,不存在什麼拉采,月例銀子也高,加上老夫人與將軍都好伺候,並非是那種挑剔的人,故而日子越長,人便越發懶怠起來。
也沒想著要怎麼好好的去伺候,左右找的好,精細一些是這麼個銀子,照顧的不好還是這麼個銀子。
“嬤嬤,你一會命人去把人牙子找來,將這些人盡數發賣,再去府裏讓母親尋是個貼心的丫鬟,再找四個經年的老嬤嬤到這裏,這些人不會伺候人,那就一個都不要留!”
懶得聽那些人在這會廢話,悠然擅自做主,在那些人辯解之前,便把跟著自己一塊來的老嬤嬤叫了進來,在這之後,便道要把這一群人盡數發賣,一個不留,一個不剩下!
“不要啊……公主,老奴們知道錯了,還請公主開恩,請公主放過奴婢,奴婢不敢了!”
眼見著小公主真的要把自己發賣,此刻,跪在這地上的人真的怕了,一個軲轆往悠然跟前爬,求著悠然不要發賣了他們,他們真的知道錯了,再也不敢了。
“既然會說這麼多,那早做什麼去了,你們這些人把將軍當呆瓜來戲耍,明知道老夫人有舊疾,那到了這個時節,就該將艾草竹茹車前草這些個順氣的東西準備好了香包亦或者香薰,預防為主,可你們什麼也沒做!”
“不僅如此,連一杯小小的溫水都兌的不全,可見這將軍府容不下你們這群神,今兒個若不發賣了你們,老夫人好脾氣,日後你們心裏存了恨,還不定怎麼磋磨老夫人,滾!”
悠然自幼是跟在魏清莞身邊多一些,宮裏頭就算清的在幹淨,可有人的地方一定會有爭鬥,沒了宮妃,還有宮女們,宮女們爭布料吃食,也是一種爭。
她看的多了,記得清,老夫人好脾氣,旁人的壞話多一句都不肯說,麵對著這樣子的人,這些人回在這件事情之後,越發得寸進尺。
傅笙又不是整日裏寸步不離,悠然既起了個頭,自然不能再給老夫人留這個禍害。
“讓她們一個個跪到外頭去,等母親那兒送人來,叫人好好看過之後再發賣!”
悠然做了主,老嬤嬤處不會在叫這些人在此多嘴,開口之後,這些人都被帶到了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