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並蒂雙飛絮(2 / 3)

“鳶兒!”愁著眉頭,強鼓起勇氣將手伸向女子的手卻被打落半空。

“我叫你走啊!你沒聽到麼?你走啊!你走啊!——”強烈的情緒牽動了身上的傷口,本來就毫無血色的臉上,如今更是慘白,額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細汗。

在一旁看著的蕭子瑜實在不懂這女子的心,之前聽鬱落寒說明明倆人已經冰釋前嫌了,“這……”這心裏的思緒還沒想明白,就看身前的女子一下子衝了出去,“哎!——慕顏!”再叫也已是來不及了。

小跑到床邊,阻隔開倆人,扶住趴伏在床邊劇烈咳嗽的緋衣女子,“我看鬱落公子你還是先出去吧,鳶姑娘就交給我把。”

“鳶……”

“寒,”拉住他的胳膊,阻止了鬱落寒想要繼續的話語,搖搖頭,“現在她情緒正激動,如今也醒了,有什麼話以後再說,走吧!”強拉著鬱落寒向外走去。

心疼的看著緋衣女子,心下一狠,“那就麻煩荊姑娘了。”隨後硬是被拉了出去。

直到,門扉關閉,屋內隻可聞緋衣女子急促的喘息聲,隨著時間的流逝,冰冷的水珠滴落在荊慕顏的手背,輕不可聞的哭泣聲也漸漸清晰起來。

“鳶姑娘……”荊慕顏試探性的喚了聲,“鳶姑娘?”過了一會兒,緩緩將鳶歌的趴伏的身子扶了起來,蒼白的臉頰上掛滿了淚水。

鳶歌別過頭,不想讓荊慕顏看到,抬手輕輕擦拭起麵頰,沙啞著說道,“謝謝。”

荊慕顏聽到這算不上溫柔的答謝,也是心裏美美的,好奇的盯著鳶歌,看上看下,一會兒搖搖頭,一會兒又欣然的點點頭。

“姑娘……”鳶歌感覺十分不自然,出聲打斷這種被觀賞的眼光。

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是失禮,這次轉而出聲讚道,“好美啊,就好像……就好像……”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到,就在鳶歌擰眉要看向自己的時候,忽的“啊!——”的一聲,一拍腦袋,“我想起來了,就像幻花宮內那株胭脂花。”

“胭脂花?幻花宮?”看到那天真的麵龐,不由得對這個醒來之後對自己悉心照顧的姑娘頗有好感,“還沒有請教姑娘芳名呢。”

“哎呀!你瞧我這腦袋,說了這麼多還沒說我自己呢,我叫荊慕顏,我聽他們說了,你叫鳶歌,真好聽呢~”眯起的小眼睛,笑成了如同彎月一樣。

剛剛放鬆下來的表情一下子聽到後半句,卻也瞬間嚴肅了起來,恢複成了一副拒人千裏的摸樣,“既然你聽他們說了,也應該聽說了我不是中原人的事情吧。”

“是啊,可是你倆好不容易曆經萬劫才得以有情人得以眷屬,為什麼剛才你要趕走他啊,你知道麼,他知道你醒了,第一跑來,還很使勁掐我問呢,不信你看,估計現在我肩膀都輕了呢!”作勢就要把外衫脫了。

“我沒說不信!”一把拉住她的手,歎了口氣,“縱使得以還生,不能改變的始終是改變不了的。”遙望著窗邊,思緒飛遠。

“這是什麼意思?”

“他有他的國家大義,終是不能為了兒女情長來舍棄的,況且……我還非你們中原人。”

一直在門外偷聽的鬱落寒一下子推門而入,叫蕭子瑜好不尷尬,連阻止的動作還沒做出,就聽到“我不介意你的身份,我可以為你舍棄我的大義,鳶兒我會陪你一生護你一世,若有違此誓,願入地獄,永不超生!”

“你!……”震驚之餘,眼眶在此充盈淚水。

門口的蕭子瑜向荊慕顏招了招手,“嘿!出——來——出來!”用口型擠眉弄眼的催促著那個傻女人。

“哦哦!”好不容易看懂了蕭子瑜的嘴型和手勢,含笑,踮著腳尖,悄悄的走到門外,再偷偷的看了一眼屋內的倆個人,輕輕的關上了門。

屋內,霎時隻剩下兩個經曆了生死別離的倆個人,無言的話語化作淚水滴落在手,滑出眼角,最後相視一笑。

“我們偷看是不是不太好啊?”看得起勁的荊慕顏悄聲問道。

站起身,看著身邊這個小妮子,笑說,“不好,你還看?”

輕瞥了一眼直身看著自己的蕭子瑜,也不再看下去,雙手一叉,學著他的樣子,挺直了腰身,一臉正經的說,“學你!”說完話就笑著跑了開。

屋內,男女相互依偎,耳邊傳來陣陣蕭子瑜追喊的聲音,男子下顎抵著女子,一絲銀發落下,掃入女子的眼簾,抽身坐起,執起一縷白發,心疼的看向男子,隻見,男子嘴角含笑的搖搖頭,“用一頭白發換你一世情緣,值得。”

“寒。”

“嗯?”

“我還想去看日暮。”

“好。”

幾盡夕陽,斜暉映滿這荒涼的大地上,此時,一對正追逐嬉戲的男女,歡笑的奔跑著,而,另一對男女,則是安靜的依偎在一起,透過窗簷,看向散發著溫熱光輝的日暮,細數著往昔的種種悲歡故事。

——“荊姑娘,我都好了,不用再把當病人一樣照顧了,我自己洗就好了。”熱氣熏的滿屋子朦朦朧朧的,荊慕顏像個粘皮糖一樣趴在浴池邊,非要給鳶歌洗澡。

“都說了,不要叫我荊姑娘了嘛,多別扭啊,你和魚蛋一樣叫我慕顏就好了嘛,都和你說了一個月了,你就是改不了!”噘著小嘴抗議道,“魚蛋說你身子還得半年才能好,哪裏不是病人啊,我看就是很虛弱啊,萬一這裏太熱給你熏暈了怎麼辦呢?所以,還是我來吧。”

“沒想到一月不見,鳶歌姑娘不僅已經醒了,而且都已經快恢複了呢。”突然一個聲音響起,嚇得荊慕顏“撲通——”一聲掉進了浴池中,惹得兩個女子先是一驚,隨後掩麵輕笑。

鳶歌將荊慕顏扶到池邊,拍著她的後背,對著池上的女子問道,“你是?”

被嗆的直咳嗽的荊慕顏揉了揉進水的眼睛,看向池岸上的女子,大叫道,“沐姑娘!”

“沐姑娘?”

“是啊,你沒見過沐姑娘麼?”轉頭說道,看到鳶歌搖搖頭,投來詢問的眼神,續又說道,“她是墨公子的妻子!”

“啊?墨公子?”“不是的!”倆個女子同時訝然出口。

“沐姑娘,這……”聽到沐黎否認,轉而又將疑惑的眼神投向池岸上的沐黎。

無奈的搖搖頭,解釋道,“我和墨公子不是像這位姑娘說的這樣的。”又疑惑的問道,“這位姑娘你怎麼認識我,我並未見過你把,還有……你怎麼這樣說我和墨公子……”

拖著濕漉漉的身子趴上了池岸,“就是天下著雨,我和魚蛋偷看到啊,你還抱著墨公子呢,隨後一起消失了,當然,也是魚蛋告訴我,你叫沐黎的”

“魚蛋?”沐黎不解的問道。

池內的鳶歌笑著開口說道,“是蕭公子,這些時日荊姑娘……哦,不,荊姑娘給蕭公子取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