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並蒂雙飛絮(3 / 3)

“原來如此,嗬嗬,真是有趣的名字,荊姑娘你衣服也濕了,我陪你去換件衣服吧。”沐黎聽後掩麵一笑,又瞧見著狼狽的荊慕顏,一股親切之感油然而生。

擺了擺手,無所所謂的一笑,“不用了,我自己就去就好,屏風後我早就準備了多餘的衣衫了,我換了就好了。”踉蹌的站起身,腳下一滑,幸好有一旁的沐黎眼快扶住了,不然又掉到了水裏,拍拍驚嚇有餘的胸脯,忙道謝,“哇塞,多虧沐姑娘好身手啊,要不然又要當一回落湯雞。”

“所以啊,還是我陪你過去吧,正好也把鳶姑娘的衣服拿過來穿,你也說她才好一個月,不宜著涼。”沐黎細心的說著。

“這樣啊,也好。”嘿嘿一笑,小步的踩著玉石地,走到屏風後,脫下了濕漉漉的衣衫,“沐姑娘,麻煩你幫我拿下吧,就在鳶姑娘衣衫的旁邊那堆。”

“嗯,好的。”拿起衣服,走到屏風之後,正好看到荊慕顏光潔無瑕的後背上那……手上的衣服一下子掉落在地上,沐黎睜著驚恐的眸光,手指顫巍巍的指著後背上,“你……你……!!!不!不!不!——這不可能!不可能的!啊——”連連後退,碰倒了擺放一旁的杯盞,水袖一擺,轉身飛奔了出去。

“沐姑娘?”身影匆匆從鳶歌的麵前飛離,氣沉丹田卻牽動傷口一痛,半點內力不能提起,才想到自己的武功已經……神色一黯,隨即又張口叫道,“慕顏?!慕顏?!荊姑娘?!——”

嚇得荊慕顏目瞪口呆,不知過去了多久,才回過神,撿起掉落在地的衣衫,穿了起來,走到池旁,收到鳶歌投來的目光後,也不知所然的擺了擺頭,看著不遠處的門扉。

“荊姑娘,這是怎麼回事?剛才不是還好好的麼?”

“我也不知道啊,沐姑娘幫我拿過衣服之後看著我指了半天,“你你你你……”了半天,然後還說什麼這不可能那不可能,諾,在然後就是你看到的了,不見了。”

“你?”

“是啊,我背著她,她就盯著我的背,你你你了半天呢!”

“你且把衣服脫了。”

“啊?”瞪大了眼睛,最後也隻得妥協“哦。”了一聲,將衣衫褪下。

“你穿上吧。”

“怎麼樣?有什麼嘛?”

“沒有。”猶豫了一下,還是擺了擺頭。

倆個女子在相視一歎,同時迷茫的搖搖頭,呆呆的盯著遠處緊閉的門扉。

黑夜中,屋內燈火通明,月影星稀,樹影隨風擺映在湖水中,從樹上躍下一個男子,伸手攔住了去勢急匆的人影。

“你要去哪兒?”說話的人一襲水墨色衣衫,正是消失一個月剛剛回來的墨戍言。

水袖輕揮,竟與男子打鬥了起來,“讓開!”此人也正是剛從浴池中出來,匆忙離去的沐黎。

去勢急匆,阻勢也沒有絲毫退讓,流動的長袖在夜空中如同舞蹈一般的揮舞著,從沒有見過沐黎向自己真的出手,從剛開始不經意也開始重視了起來,招架起來勢洶洶卻時時收勢的緞袖。

“沐黎!”

不想再與之糾纏,突然猛地一揮,逼得墨戍言翻身閃避,卻也叫女子有了時間縱身離去。

“沐黎!——”對著空寂的夜空大聲喊道,可回應的隻有人影掠起的陣陣微風。

聽到墨戍言的喊叫,鬱落寒和蕭子瑜也快步從屋內跑了出來,什麼都沒看到,徒留隻影獨獨眺望漆黑的遠方。

“戍言,你叫什麼呢?沐姑娘了怎麼?”蕭子瑜來到墨戍言身後,說道。

“沐姑娘怎麼了?”穿好衣服,隨後拉著鳶歌跑來的荊慕顏,將鳶歌交給鬱落寒之後,走到蕭子瑜身後出聲問道。

“她走了……”墨戍言落寞的低聲訴說著。

“那不是更好,你不是一直都想把沐姑娘趕走嘛?這下她自己走了不是更好?”蕭子瑜調侃的說道,卻受到荊慕顏的手肘一杵,“哎喲,你幹嘛啊!”

“你沒看墨公子那麼不開心啊,你還開這樣的玩笑,死魚蛋!”荊慕顏皺著眉頭,輕聲嗬斥道。

莫名的苦澀一笑,“嗬嗬,他說的沒錯,這樣的結果明明就……”

“墨公子,我想我知道沐姑娘為何匆匆離去。”一句話叫眾人的目光一下子引到了鬱落寒懷裏的鳶歌身上,隻聽她緩緩的說道,“如果我沒猜錯,想必還是荊姑娘有些淵源。”

“什麼?我?鳶姑娘,你剛才不是不知道麼?為什麼一下子又……”荊慕顏忙問道。

“其實,我也隻是猜測,並不可確定到底是也不是。”鳶歌思慮了半天說道。

“願聽姑娘一言!”墨戍言好似看到了一點希望。

“如此,那就請眾位隨我進屋一趟吧,寒,給我準備筆硯。”對鬱落寒微微一笑,帶著眾人走進屋內,攤開紙張,點墨揮毫,一朵並蒂蓮花,花瓣盛開飄落的樣子,瞬間出現在所有人的眼前。

伸手一把奪過宣紙,盯著鳶歌問道,“你從哪裏看到的這個圖案!”

玉指輕指,“這是在荊姑娘後背肩胛出所看,狀似胎記,可仔細一看卻不是胎記,儼然是幼童時,後天被人刺刻在上的。”

“什麼?我怎麼不知道?我不知道啊!——”從未見過如此冷冽的眼神,急忙向蕭子瑜求助,躲進了蕭子瑜的懷中。

鬱落寒看著宣紙上那綻放的妖異花朵,又看了一眼驚惶的荊慕顏,歎息的說道,“我想,她也不會知道的。”

墨戍言抓著畫紙,上前一步,直逼將荊慕顏護在懷中的蕭子瑜,“她是誰!”

“魚蛋……”被墨戍言那凶狠的麵孔嚇得直往裏躲。

溫聲地安撫懷中的人兒,“別怕”抬頭也收起了平時的嬉笑,“幻花宮主——荊慕顏”

“什麼……她就是幻花宮主,荊慕顏?!”聽到這個名字,一個踉蹌,扶住一旁的書案“她……”。

知道墨戍言想問些什麼,蕭子瑜率先開口,“其中的曲折,一時半會我也說不清楚,”低頭又看了一眼懷中的女子,“更何況,我也不會說。”

“嗬嗬,無論你說與不說都好,起碼這卻讓我知道沐黎去了哪裏。”攥緊手中的畫,“鳶姑娘,多謝!告辭!——”跨步走出了木屋,隨即一個縱身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剛剛折回的墨戍言與沐黎倆人又再一次的消失在了眾人的眼前,同時,無論三人怎麼樣問蕭子瑜,卻也隻得到他的搖頭不語。

烏雲漸漸遮蔽了才十六的滿月夜色,風再度吹起,夜鶯飛落枝頭,看著燈火漸漸熄滅,漆黑的月夜籠蓋了整個大地時,輕聲歌唱起一曲,卻無人欣賞,隻有枝椏輕擺,樹影搖曳在這寂靜的夜,而他們的故事也如同這夜鶯婉轉的歌聲,正在悄聲的上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