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大先生眉頭微微一動,道:“你認得楊恨?”
曾九道:“我當然認得他,而且剛同他見過麵。他應該也快回來了。”
藍大先生道:“很好。”
曾九問:“那裏很好?”
藍大先生道:“他回來了,至少有人為邵空予收屍。”
曾九又問:“你是藍大先生?”
藍大先生道:“你也認得我?”
曾九便又悵悵地歎了口氣。
這口氣歎完,她又忍不住笑了起來,道:“看來你也不是邵空予的朋友?”
藍大先生聽了這話,低頭看了眼手中滴血的長鉤,無奈道:“我們確實不算是朋友。”
曾九問:“那你們是仇人?”
藍大先生搖了搖頭,淡淡道:“雖然他燒壞了我一塊神鐵,但人死怨消,我們也不算是仇人了。”
曾九聽到這裏,已經幾乎將一切都弄明白,隻等楊恨這個小壞東西上山了。
她正氣得心癢癢的,卻聽藍大先生問:“你怎麼不問是不是我殺了他?”
曾九微微訝異,歪頭道:“我幹什麼要管這閑事?”她忽而明悟,啼笑皆非道,“就算你是凶手,難不成你還要殺我滅口麼?”
藍大先生淡淡道:“難道我不能?”
他話音一落,曾九忽而感到一陣微微的戰栗。
她若有所覺的向藍大先生看去,四目相接之際,她霎時觸到一絲冰冷的殺機。他的劍還安靜地蟄伏在背後的皮鞘中,但若有若無的劍氣卻已經從他的雙目中迸射而出。
曾九忽而感到莫名的興奮,不由喃喃道:“你知道嗎?我已有太久沒感受到劍意了。今天看到你,我真的很開心。”她將手按到腰間,鬆鬆一握,刹那間心意相通一般,紫光刀仿佛化作一股跳動的脈搏,向她無聲釋放出了嗜血的渴求。
她溫柔地望著藍大先生,娓娓訴說道:“但我要告訴你,你絕沒有出劍的機會。”
藍大先生沒有說話,隻是扔掉了手中的長鉤,按住了肩後的劍柄。
他靜靜地望著曾九,眼睛像一孔清透而冰冷的湖,一瞬不錯的倒影著曾九的一舉一動,整個人仿佛化作一座亙古的石像。在他的雙眼中,她寬裁的紫衫隨風飄動,正如她的目光一般舒展動人,但她整個人已仿佛模糊了影像,化作一道煞紫刀光,森然停在他眉心之上。
他已經意識到,自己不是這紫衣少女的對手,但他從沒想過退後一步。
曾九望著他五指一緊,背上劍鞘之中忽而泄出一絲似水青光。
寂靜如死的劍廬之中,她忽而眨了眨睫毛,嘻嘻一笑:“人又不是你殺的,你真要同我動手麼?”劍廬中的空氣仿佛便倏而流淌了起來,她目光閃動的悠悠道,“若你用這柄鉤來殺人,鉤柄上又怎麼會染上血跡?難道你用不慣這古怪兵刃,自己割傷了自己的手?”
藍大先生握著劍柄,一時也不知道是拔劍出來,還是再把劍塞回去。
曾九瞧著他的神色,忍不住嫣然道:“藍大先生,你幹甚麼還不將手放下來?我可不要和你打架。”
藍大先生顯然從未遇到過這樣的事情,掙紮了半晌,終於將手放回了身側。
曾九這才注意到,他生了一雙潔白而修長的手。襯在湛藍的衣袍旁,那雙手就仿佛象牙雕成一般,透出一種恰到好處的美感。
這是曾九所見過的最動人的一雙手。但她隻看了一眼,餘光就又瞥到了他腳下的屍體。
於是她又道:“藍大先生,我們難道要坐在屍體旁邊等人?”
藍大先生終於忍不住,開口道:“別再叫我藍大先生了。”
曾九忍不住笑了起來,道:“那我可怎麼稱呼你?”
藍大先生無奈道:“我叫藍一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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