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摸在晨光中還沒暖過來的鼻子，敲了敲車窗玻璃。墨色玻璃緩緩下落，裏麵卻伸出來方秘書的腦袋。
方秘書笑著說道：“小明總早。咱們大明總是擔心老劉那老小子報複你，讓我們來保護你的。”
明廷昊直起身子來，往這條道的前後看了兩眼，拍拍這輛黑車的車頂，說道：“你們不用擔心我。給你們個任務，護送白小姐去訓練場。”
那方秘書正要說什麼，明廷昊可不理會。他向不遠處的白嫣然擺擺手，讓她過來。
“廷昊哥，怎麼叫的出租車還不來啊？”
“今兒你就不用坐出租了。哥給你找了幾個保鏢，專門護送你去網球訓練場的。”
明廷昊說著就把這輛黑車的後門打開，用一個“請”的手勢，讓麵前這個還有些懵懵的白小姐上車。
“誒？方秘書，原來是你啊！”
明廷昊關上車門，對坐在副駕駛的方秘書囑咐道：“一定要把白小姐安全送到！”
說完就朝著剛來到禮堂門口的出租車走去，任憑身後方秘書如何叫他也上車，他都隻是笑著不理會。
黑車到底還是乖乖去送白嫣然去了。
明廷昊站在出租車旁邊等了一下，對剛出門的程蔓揮手說道：“蔓蔓，今天咱們一起上班啊。”
“我看這樣不好。還是和往常一樣，各走各的吧。”
明廷昊待要拉程蔓上車，程蔓卻板著麵孔往後推。
身後那個操著一口東北口音的大哥，卻有些著急起來：“嘿，我說哥們兒，咱們男人可不能違背婦女意誌啊！再耽誤一會兒，早高峰非堵死嘍。”
明廷昊無奈，一邊是幹拉也不上車的，一邊是急著抓緊之間出發的，他隻能遺憾地獨自坐在出租車後座上。
明廷昊本來是擔心昨天那個胖老劉的話傷到程蔓，擔心她會因此對自己有避諱，正著急去討好，卻還是碰了一鼻子灰。
他原本還隻是覺得那個胖老劉可氣，如今卻更加感覺他實在可惡，恨不得把他那本就很胖的身軀給打成更圓潤的球。
程蔓可沒有心情去上什麼班，給何煥打了一個電話請下來一天假。
她叫的車終於到了，上車後，她卻讓司機載著她去了郊外的墓地。
秋風陣陣，透過風衣鑽到皮膚裏。墓地前麵的綠林已經變得一層金黃一層火紅，這些顏色撲在還泛著綠的草地上，美中卻透著淒涼。
程蔓把菊花和康乃馨紮成的花束放在母親的墓前，從包包裏掏出手帕子來擦拭母親那張微笑著的黑白照片。
“媽媽，你告訴我，什麼樣的人才能得到幸福？”
可是她卻忽然想起來母親那些年過得有多痛苦。
“你會原諒爸爸嗎？原諒他連同奶奶一起欺負你，原諒他不顧你的感受罵你，原諒他把我扔給你，讓你一個人辛苦拉扯我長大？”
“媽媽，你告訴我，看過這許多不幸的我，還能體會到幸福嗎？”
又一陣冷風吹過，把那墓碑前麵台子上的花束和程蔓的眼淚，通通吹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