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蔓的眼睛一直盯著天花板看,怎麼都睡不著。
她索性起身來,看了看一旁熟睡的白嫣然,悄聲地出來臥室,抹黑打開冰箱取出一聽罐裝啤酒來。
她掀開落地窗的窗簾,拿來一個墊子坐在窗前,庭院裏的草和飄落的葉子正在夜風中瑟瑟發抖,而路燈的光亮也把月光給比了下去。
“噗呲”冰涼的灑出些沫子在她手指上,她舔淨手指上的酒沫子後,猛喝一大口。這份冰涼的感覺,一下子從喉嚨一直順到胃裏。
程蔓下意識把身上披著的毯子裹得更嚴實些。
她忽然回想起兩年前與何煥離婚的原因:她已經履行完自己的承諾,照顧完蘇軟軟。
她和何煥之間的緣起緣滅,卻都是為了別的原因,或者是集團事業,或者是別的女人。她不由得輕輕地“哼”笑一聲,這一聲笑是那樣的輕蔑,輕蔑到她甚至希望那個胖老劉說的都是真的。
“還不如因為外遇而離婚,來的更加理所當然。”
是啊,當她以為何煥與蘇軟軟是情人的時候,她都沒有想過要離婚。可如今,自己卻被人說成是婚內出軌的那一個……
又一口涼啤酒下肚,程蔓肩膀和後背都打了一個冷戰。
“古人都說,何以解憂,唯有杜康。卻不知道‘酒’這東西,隻會讓人‘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
對往事的回憶,讓程蔓幾乎憎惡那個曾經的自己,那樣愚蠢,那樣笨,那樣沒有任何底線的承受著屈辱……
她甚至因此而不喜歡如今的自己:為什麼要懦弱呢?當胖老劉汙蔑她的時候,她為什麼不站出來替自己辯白?
此時回首,程蔓才發現,生活中的她卻和工作中的她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果然一遇到感情,就變成了一個十足的傻子!”
程蔓心中一陣酸楚,一股疼痛從胸口往上湧出,深吸一口氣,那眼淚竟止不住地往下流起來。她放下啤酒罐子,雙手緊緊抓住胸口上的奶油色毯子,柔軟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傾斜著,被幾縷碎發遮擋住的額頭一下子抵在涼透了的窗玻璃上。
可是,寒冷卻從心口處向四肢蔓延開來,卻不是那冰涼的玻璃和啤酒給她的。
忽然她那壓抑的哭泣聲停下來,燈光充滿整間客廳,卻讓外麵那漆黑的夜成了能夠印出影子的鏡子。
“姐……”
程蔓用毯子揩拭著眼角和臉頰的眼淚,吸了吸鼻子,回頭看白嫣然正在蹙眉而來。
白嫣然雙手縷著長度還不到膝蓋的睡裙,在程蔓麵前蹲下身來。
“姐,你是又哭了嗎?”
“你怎麼起來了?”
白嫣然看來一眼程蔓身邊的空啤酒罐,對她說道:“我睡著覺,翻身時候發現你不在床上,我就睡不著了,出來找找你。”
程蔓整理一下額頭前麵的碎發,都攏到腦後去。
“姐,你沒事吧?”
程蔓看著白嫣然那擔心的神情,反而笑了:“我沒事。真的。”
第二天明廷昊送白嫣然去訓練場,出門時卻看見一輛很眼熟的車,正停在離禮堂不遠處。他先叫白嫣然等她之下,接著去到那輛車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