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萬勝冷冷道:“你怎麼進來的?”
女子道:“我是從天上下凡來的。”
金萬勝哼道:“你有什麼事?”
女子嬌媚地笑道:“對待美人,連個笑容都沒有。你就這樣冷酷嗎?”
金萬勝煩躁地道:“我沒心情同你說笑。”
女子道:“我給你送禮來了,相信你一定會有好心情的。”
金萬勝道:“你一個弱女子,能給我送什麼禮物?”
女子道:“第一個禮物是荒城,第二個禮物是三娘。你難道不感興趣嗎?”
金萬勝霍然道:“三娘在那裏?”
女子風情萬種地笑著,像仙子般在屋裏轉了幾個圈,悠悠道:“你今天不是要看三娘的真麵目嗎?現在,三娘就站在你麵前,你難道不敢相認了?”
金萬勝上下打量著三娘。
三娘道:“為什麼不說話?難道今天說喜歡三娘,隻不過是葉公好龍嗎?”
金萬勝大喝道:“好膽大的三娘,你難道不怕我把你送給荒城主嗎?”
三娘道:“我就算定你不會那麼愚蠢。”
金萬勝道:“憑什麼?”
三娘緩緩道:“就憑天下隻有我才是可以令你滿意的女人,就憑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代替荒敬天主持荒城大事,就憑我們飛鷹會和你合作,不僅使你得到荒城,而且得到我這個美麗的妻子。”走上前去,雙手勾著金萬勝脖子,道:“隻要你今晚同我睡一覺,你就會知道,什麼是天下最好的女人,你就會覺得,你今天的選擇是正確的。”
金萬勝還在呆站著,可是三娘已經脫光了身上的衣服,一個完美如魔鬼的身材已經纖毫畢露地展示在他麵前。
三娘目光似乎快要滴出水來,妖異地笑道:“這個完美的女人縱然不足以入你的眼睛,難道荒城不足以令你動心嗎?”
*
越女辭別眾人,來到一個小小的房間。她覺得疲憊不堪,躺在床上,輕輕地揉著發酸的雙腿。
為了及時趕到荒城,她三天三夜沒有好好休息。
西風吹進窗戶,使人感到一股涼意,越女忍不住又咳嗽起來。癆病最怕的是秋冬季節。這幾天的顛簸使她的病勢又加重了,每咳一下半天也止不住。再這樣下去,隻怕真的要倒下去了。
現在,飛鷹會正在得勢,更凶險的爭鬥還在後頭,她的身體能撐下去嗎?
不知今晚文種抓藥回來了沒有?
越女又下了床,向外走去。
街道上死一般的寂靜,偶爾有一個行人,隻是低著頭,匆匆走過。隻有市民家裏,不斷傳來小孩子無憂無慮的笑聲,才使人恍然覺得,這個世界還沒有死去。
越女獨行在清冷的長街之上,聽到小孩子的笑聲,不禁想起自己幸福的童年。那已經是十五年前的事了,疼愛她的父母使她溫暖幸福地生活了六年,但那已經是一個遙遠的夢了。隨著十五年前的那一次吳越大戰,她的幸福已隨著父母的死亡而消失……
仁和堂藥鋪已經遙遙在望了。越女遙望著櫃台上慘淡的燈光,摸著懷裏僅有的幾塊刀幣,心裏在歎息。
戰亂年間,米價飛漲,藥價自然也跟著飛漲。她衣兜裏沒有金銅,還可以強行問有錢人索取,可是那些連鍋蓋都揭不開的貧苦百姓呢?她曾經見到一個病痛得滿地打滾的漢子,就在一家藥鋪前輾轉慘嚎,那種悲慘景象至今令她心頭揪然。
什麼時候王侯不再爭霸?什麼時候百姓才能真正過上安穩平靜的太平日子?越女正在悲歎著,隻見文種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仁和堂的門口。
那仁和堂的老板問:“看這藥方,那得病的人隻怕已經病入沉屙?”
文種道:“隻怕已病了十幾年。”
老板道:“病了十幾年還活著,那病人若不是有很好的生活,就是有超於常人的堅強意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