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腹一抹嘴角溢出的鮮血,強撐著搖晃的身子站起,如今的君琬琰的殺人手段狠辣,果斷如麻,有時會神思恍惚覺得她離我的間距愈發迢遙,道不同不相為謀,她前一刻是披著偽善羊皮實則青麵獠牙的惡魔,後一秒便恢複柔情,堅守一人從不死心塌地,所言所舉表裏不一,我徒然黯然傷神從前的一切無可能回去,已然形同陌路。

“懷靳,你隨我來處理傷口,你也記住,這個世間無人能近你的身害你,我會守在你身邊替你解決障礙,你無需擔心以後,我會一一為你調理規劃,你隻需按照我為你鋪的道路行走。”君琬琰消散去一身淩厲,微蹙起的蛾眉舒展開來,她輕笑出聲,掩藏不住內心的歡悅,“我不準你離開我的身邊,這一輩子都無可能,當下你須將身子骨養好,我命雲恒為你熬藥驅毒,它並沒有全部的解藥,需要很長一段時日的調養。”

我不喜被人霸道的掌控,我現下卻無力反抗,一身絕世武功毀盡枉然成為無能之人,寄居籬下,在任何殺手麵前都是手無縛雞之力,就方才被致命的殺手而言,我從前可一招就奪取他的性命,現在卻是反了過來,侍衛竟然傷入我的筋脈,使我呼吸大亂,並割傷我的喉嚨。

與他交手時自己不甘處於下風之勢,君琬琰稍動指尖讓他永無開口之日,拿現在的我與君琬琰反抗,若是被她嚴加看管,我便是永無天日。

“不必,我這身子的狀況自己清楚,就不勞煩你煞費苦心,藥物僅能讓我吊著一口氣活著,更何況我狼狽不堪的活下去,不如了結性命尊嚴的離去。”我句句哀怨,故意將君琬琰激怒,倒要看看她究竟能夠忍受到何種地步,指不定她不厭其煩看在往日的人情份上把我從來淩煙閣中放出。

這種幾率渺小到像是去大海中撈針,在沙漠裏取一瓢水。

君琬琰最好把不該想的念頭全部斷去,我不想從今往後再與她有所瓜葛,清和尚且生死未卜,她認為我因蠱毒死去心底不好受,現與她身處異鄉,相隔著南北兩地,反而還讓她徒增悲切與擔憂。

我不滿待在淩煙閣被拘留了自由,還不如讓我獨自一人漂泊各地做個鬥笠仙人,隻是這永遠不與清和見麵的條件著實是在要我的命,哪怕讓我遠遠看她一眼確認她是否安好,我都已是心滿意足。

為了清和的完全,當下委曲求全應著君琬琰的想法照做,不然等在我僅剩下不出幾月的時日當中,我大部分時日全花費在養病的狀態上,其次才能夠拿足的精力跋山涉水見清和。

我又膽怯懦弱與清和見麵,這相當於給她一塊蜜糖卻又推她下了萬丈淵尺,帶命歸來命不由己,她肯定會十分憎恨我,怕是說一見誤了終身也不為過。

我本就活不過幾日,她或許會去質問我在這麼長的時日當中偏偏走到臨頭才來見她,我可能會默不作聲,要是與她常年待在一起習慣後定時舍不得對方離開,這種離別情愁我總算感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