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喻城離開了,我渾身力氣像被在一瞬間抽幹了般,無力的倒在了床上,淚水緩緩滑落。
入夜後,恍惚中,我仿佛做了許多的夢。
一會是他逼著叫我打掉孩子,隻為給蘇藝瑾捐獻骨髓。
一會是流產後,他湊在我的耳邊告訴我,這個孩子是他故意殺死的。
一會又是被硫酸濺到眼睛,沒有人來救我,很疼,我痛得想哭,卻哭不出來……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晨了,我驚出了一身冷汗。卻由此下定了決心,要逃離這所醫院,逃離淩喻城的控製。
於是這幾天,我拒絕了護士的陪同,自己一個人倔強的在醫院走廊裏漫無目的的摸索著從醫院走出去的道路。
漸漸的,我學會了用耳朵辨別聲音,辨別時間。
我再也不是三年前那個卑微到塵埃裏,一心隻想著淩喻城的小姑娘了。
在我將出去的路摸清了之後,趁著一天護士前來給我送早餐,我故意打翻湯汁,燙的我大叫了起來,嚇的她趕緊去找醫生。
我在她離開的時候,掙紮著下了床,以最快的速度從醫院跑了出去。
但這麼點時間根本就不足夠逃跑,醫生和護士很快發現了我,在後麵追趕著。
跑了很久,才聽見一陣嘈雜的聲音,應該是跑到街上了吧,醫生和護士還在我身後大聲叫喊著我,要將我帶回去,讓我不敢停下腳步。
這時,突然有一隻手抓住了我的手腕,耳畔是一個男人略帶驚喜的聲音:“歐小姐,是你啊!”
這人是誰,怎麼會知道我的姓?
我看不見他的長相,隻覺得這個男人的聲音異常溫柔,好像在哪裏聽過,一時又想不起來。
醫生和護士嚷嚷著叫我回去的聲音已經越來越逼近了,我不能被他們帶回去,不能讓淩喻城主導我的人生。
我快速的湊近那個男人,語氣裏充滿了懇求,“幫我把他們甩掉好不好,我不想被帶回去!”
男人頓了好一會,才答應了我。
畢竟,在熱鬧的大街上,突然有一個身穿病號服,眼睛上還蒙著繃帶,滿臉蒼白的女人向你求救,她的身後還追著幾個醫生和護士,對人來說,也是一種考驗。
男人忽然一把將我抱起來,塞進了他的車裏,我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聽耳旁油門聲一響,車子疾駛而去。
“吱——”車子駛過一段距離後,戛然停下了,耳畔再也聽不見醫生和護士的追趕聲,隻剩身旁男人淺淡的呼吸聲,我疲憊的舒了一口氣。
“謝謝你!”我努力的擠出一個微笑來。
“你的眼睛,是看不見嗎?”男人詢問著我。
我下意識的摸了摸蒙在眼睛上的繃帶,點點頭,淡淡回道:“一次意外,失明了!”
“是那次車禍造成嗎?”男人關切的詢問道。
車禍?他怎麼知道我出了車禍?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緊張,男人接著說了下去,“別緊張,我沒惡意,上次在醫院,我撞了你,你走後,懷孕化驗單掉了下來,我撿起來時,你已經走遠了,後來,我在街上閑逛時,看到出了車禍,就立馬把你送去了醫院,後來再去找你,你已經出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