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那個時候找不到化驗單,原來是掉在他那裏了。
車禍昏倒前,耳旁那個焦急的聲音是他,也是他將我送到醫院的,現在幫我逃離醫院的也是他。或許冥冥中是一種緣分吧!
“我的眼睛是另外一次意外事故!”我平靜的說著。
“應該很痛吧!”聽著耳旁男人關切的聲音,我內心忽然觸動了一下,沒來由的很感激這個男人。
“再痛都過去了!”我長歎一口氣。
“你家在哪裏,我送你回去。”男人重新問道。
家?我下意識的咬緊了唇瓣,回道:“我沒有家!”
這時,頭頂突然傳來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音,像是什麼砸在車窗玻璃上發出的聲響。
接著,就聽見身旁男人溫和的聲音:“下雨了,先回我家吧!”
看這個男人也不像個壞人,而且已經救了我兩次,反正我現在也沒有地方住,就答應去他家住一晚上。
路上,我試探性的問了一下他的名字,他回——“程景燃!”
很熟悉的名字,好像在哪裏聽過,卻想不起來。反正世界上同名的人那麼多,我也沒去深究了。
第二天,我便央求著程景燃送我回雲縣去。
我本就是從那裏來的,現在也該回到那裏去。
和淩喻城的這三年就當是我做的一場夢,一夢醒來,為此付出的代價就是失去我第一個孩子,失去雙眼,失去光明……
雲縣是個偏僻的小山城,比不得雲海市的繁華,卻令人舒心。
程景燃導航了許久,才找到我的家——慕家。
剛下車沒多久,就有一個溫柔繾綣的聲音叫住了我,“曼西!”
這是養母沈碧的聲音,讓我故作堅強的心防一下子崩塌了,眼眶沒來由的泛紅。
“媽!”我大聲喊道,隻有在這裏,我才能感覺到家的溫暖。
“姐!”弟弟慕言的聲音也適時的傳了過來,他從小就自閉,隻肯聽我的話。
自從被接到蘇家後,我就被禁止跟他們接觸,每次都是受了委屈之後偷偷摸摸的回來,抱著養母和慕言大哭一頓。
要是早知道我會失明,當時真應該將他們的麵容仔細的描摹,刻在心底,以便每日可以回味。
似乎是注意到我眼睛上的繃帶,慕言疑惑的詢問道:“姐,你的眼睛怎麼了?”
接著,我就感覺到他的手似乎摸上了我眼睛上的繃帶,作勢要將它掀開,我不願他看見我眼睛被硫酸灼傷後的醜陋樣子,伸手去抓住了他的手,朝他搖頭。
“一次意外事故,很醜,不要看!”
“不!”他忽然一把將我抱住,像個小孩子一樣,喃喃著,“姐在我心中永遠最好看!”
“傻阿言!”我使勁的揉著他的頭發,歎了一口氣。
沈碧也走了過來,將我們兩個一起抱住,苦澀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