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我無語,想了想,我得向劉昌正低頭認錯。
我對楊思思說,“我要去你家裏道歉,你安排下。”
楊思思搖頭,“老劉最近處於低穀,心情很不痛快,你最好別惹他。等過陣子他心情好了,我再幫你約。”
楊思思要走,我挽留,“不來嗎?”
楊思思說不了,我老公不開心,我也沒心情。
這話聽著滑稽,卻又那麼真誠,也讓我知道,楊思思心裏確實把劉昌正當成自己愛人。
江湖上混的,都喜歡傳播那些他們認為比較**的,或者是經過人為藝術加工的,比如說寬哥很猛,為了旗下妹仔,衝進差官指著頭頭鼻子破口大罵,罵的頭頭無語,毫無辦法。
抓他,前腳抓後腳放,寬哥在裏麵半點罪都不受。
甚至出現影視劇版本,群眾麵前我舉著手灰溜溜上囚車,車門一關,三四個差人圍上來,開手銬的開手銬,點煙的點煙,捶腿的捶腿,捏肩的捏肩,過的不要太拽。
這樣的話聽到我耳朵,羞愧的不行,嚴令手下馬仔,“千萬別到處亂講,以後碰到別人這樣講,你們也得替我反駁,幹咱們這一行,名氣大了固然好,但名氣要是太大,那就是自尋死路。”
不但這樣說,我還這樣做,旗下生意全部交出去,我自己什麼職務都不擔,就是個空頭司令。當然,生意交出去也意味著利潤交出去,以前打生打死爭的利潤,現在主動向外轉。
大哥全過世,他旗下的場子沒人經營,找我來接手,我沒錢,接不下那麼大的盤子,就跟趙廣運商量,他是大舅子,能調動嶽父的資源,有錢就能接盤。
趙廣運當然知道這行業賺錢,一出手把幾個盤子全接了,手下多了七八個經理人,瞬間讓我成為東莞最有實力的娛樂業大佬——名義上的。
我負責運營,但錢大部分都進了趙廣運口袋,我就是個幫他管理的,或者說,我就是個幫他運錢的。當然,在運錢過程中手指稍微鬆開,露點錢出來,也讓我吃的滿嘴流油。
也是這一年開始,莞城江湖分為兩個階段,大哥全的時代,寬哥的時代。
大哥全生前在建一棟全亞洲最好的酒店,結果酒店隻建了一半人去了,餘下的想要繼續建,隻能是我和劉文輝往裏麵搭錢,一筆不小的開支。
過了個年,劉昌正從位置上下來了,調了個副職,人瞬間變的溫和許多,也老了許多,仿佛脊梁幹都垮塌,再也說不起話。
據說是因為脾氣太硬,跟更大的頭頭頂嘴,結果被擱置。
楊思思給他生的孩子已經四歲,兩人過了四五年,成了真正的夫妻,楊思思訓他當訓兒子一樣,說他不懂變通,跟不上形勢,別人這個年齡都在努力往上衝,他倒好,就是往下滑。
劉昌正隻是聽,不發言,不頂嘴,像個做錯事的孫子。
楊思思來找我,問是不是我搞的鬼,害的他老公丟官。我那有那麼大的本事,劉昌正為人太正直,到處得罪人,四麵環敵,他不丟官才不正常。
楊思思不服,“有沒有辦法幫我我老公上位?”
我搖頭,“他的性格是那樣,人是好人,生錯了時代,沒辦法的。”
楊思思眼珠子轉著,“是不是何文忠搞的鬼?上次省裏開會,我跟老劉去過,那個何文忠不是好人。”
我很無奈,“就算是他,你有什麼辦法?官大一級壓死人。”
“有辦法啊。”楊思思眼睛骨溜溜轉,一臉的不懷好意,“何文忠說話的時候,看了我好幾眼。”
我就笑,:“看你就對你有意思?”
“我不信,我主動送上門他不吃。”
說的我心裏咯噔一聲,“什麼意思?”
楊思思不回答,看著窗外,看了好久才說:“我想讓我老劉高興些。”
“你這樣隻會讓他紮心,怎麼會高興?”
楊思思說:“你不懂,他對我很好,老劉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楊思思眼睛眨眨,“他不管我的私生活,他很感謝我給他生了個兒子。”
我似乎懂了,老劉身體不太好,不能有哪方麵的行為,所以放任楊思思在外麵亂來。
“不是放任,是我壓根不會亂來。”楊思思一字一頓道:“權力,是最好的良藥,我想讓他重振雄風。”
我想了想,說:“那也沒必要糟蹋自己。”
“你有辦法嗎?”
“辦法我有,但是我幫了老劉,他能怎麼回報我?”
楊思思站起身,打開她的風衣,我立即阻擋,笑,“別鬧,我說的不是這個,你懂的。”
楊思思和上風衣,“別的我也做不到,他是那樣的性格,很難改變的。”
“我要和他先談談。”我說,“談完了我才能決定要不要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