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釋之死不死,柳霜庭根本不關心。他本想著都到了這個時候,拚一把就拚一把,能活幾個就活幾個,總比全死在這裏強。
妖魔不可能無限製地養著這些人,防禦大陣又被他打破了。不消片刻,對方怕是就不會在遵從交易契約,殺上門來了。
莫悲看師娘不說話,也知道對方為難。剛剛倉促迎戰之際,柳霜庭肩上落下一道深深的抓痕,現在已不流血,可這半身血衣,染得都是師娘的血呀!
蘇釋之為了保護孩子,犧牲自己,莫悲自然是心生敬意,可如今,他犧牲得是別人,那便有些...讓人難以言說了。
看看那些麵色驚恐,瑟瑟發抖,聚在一起的孩子,莫悲心生同情,可也不想讓師娘這個時候重傷出頭,他拉了拉對方的袖子,小聲道:“師娘,那個東西...”
柳霜庭輕撇一眼恭恭敬敬站在自己身邊的蘇釋之,這人正卑恭拘膝,討好地看著自己,麵露哀求,他再看看那些柔弱無力的孩子,心中想著不管,最後還是把懷裏的乾坤袋掏了出來。
“這是門人支援你們的物件——別碰。”柳霜庭胳膊一抬,躲開了蘇釋之迫不及待來接的手:“這是什麼東西?”
乾坤袋上的禁製有些特殊,隻有專門學過如何解讀的門人才知道怎麼打開,裏麵又是什麼東西。
柳霜庭不曾學過,莫悲也不曾學過,隻能依仗別人解答。
柳霜庭與蘇釋之交往不深,隻知道這人平時行事遵從中庸之道,和睦不爭,可還是留了個心眼。
能做出引誘同門送死這個決定的人,絕對不是什麼君子,柳霜庭可不敢輕易把這東西交出去。
“柳師弟,你不願給我,留著也好,反正我也用不了了。”蘇釋之苦笑道:“這是師祖閉關之前賜予我們的一個法寶,威力驚人,隻是需要極多的靈力催動,我現在受了重傷,是萬萬用不了了,不如師弟你收下。”
說著,他掐動指決,打開了乾坤袋。柳霜庭從其中取出一把半個手掌大小的金色小劍,擰眉打量了片刻。
“你知道這是什麼嗎?”他問莫悲。
顯然師娘並不信任那位蘇師叔,換成是莫悲,也不會信任。不過師娘問他這是什麼...
“你知道嗎?”莫悲又扭頭問小言。
林紹言自然認得他是什麼——不過如今他隻是一隻初涉世事的老虎精,怎麼可能認得這東西呢?而且他聽蘇釋之對柳霜庭隱瞞,已經猜到對方想做什麼,樂得看事情這樣發展下去。
“我也不知道呢,主人。”他柔順地回答。
“也對,你怎麼可能知道?”莫悲看看蘇釋之的兩個徒弟,自顧自搖了搖頭,把目光投向那群剛剛開始就害怕地盯著他們的小孩兒。
“你們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呀?告訴哥哥好嗎?”他走過去,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哥哥給你們糖吃!”
小少爺身上從不少亂七八糟的東西,他沒有專門的乾坤袋,不過他的袖子比乾坤袋還能裝,從裏麵摸出一包用荷葉包好的麥芽糖:“告訴哥哥,好嗎?”
小孩子們擠在一起,搖了搖頭。其中一個女孩子小聲問:“哥哥身邊的人是妖怪嗎?”
他們已經有些些許修為,噬魂虎氣息又極血腥霸道,輕易就被認了出來。莫悲撓了撓臉頰,好聲好氣道:“不是妖怪,是哥哥養得貓咪,貓咪不會傷人的,你們別怕。”
柳霜庭盯著蘇釋之和他的兩個徒弟。蘇釋之傷得很重,現在正盤腿坐在地上,開始療傷。他的兩個徒弟一左一右為師父護法,看來是沒有在暗示孩子們什麼。
“沒有人知道嗎?不想吃糖嗎?哥哥可以把這一包都給回答的小朋友哦?”
莫悲晃了晃麥芽糖:“很甜很好吃的,不想要嗎?”